單影影本就是個直性人,也不多願說廢話。她倒了一杯茶水給溫澤軒,前前後後思想了一會兒,覺得怎麼說都不夠含蓄,索性就開門見山地說道,“澤軒公子若是喜歡我家憶蒼,要不走早日裏把婚事定下來吧。”
溫澤軒被這突如其來的定親嚇得說不出話來,目瞪口呆望著單影影,一舉手一抬頭,把單影影才給他倒的一杯熱燙的茶水一飲而盡。碰到了嘴唇才知道這茶水的滾燙,溫澤軒趕忙吐出了熱茶,一襲白衣盡然上了斑駁的茶漬,翩翩貴公子一向都是清雅如風,這一回,頭一次這般狼狽,結巴著不知說話,“這,這……”
單影影不曉得溫澤軒是這番模樣,趕緊接過了他緊緊握著的茶杯,自知莽撞了。待到溫澤軒稍稍平靜了些,才緩緩開口,“我年紀大了,獨獨女兒放心不下,承蒙澤軒公子不嫌棄,是憶蒼三生修來的福分。如今我也隻希望女兒能夠早日裏成親,生為人母也便了了心願,這輩子無所擔憂了。”
“這,這,可是要先告訴憶蒼的好?”溫澤軒心裏是難以抑製的興奮,但有忍不住望裏屋望了一眼,憶蒼還隻是應了一聲,根本談不上婚事,雖說定親隻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溫澤軒還是覺得事先問過憶蒼的好。
“不瞞澤軒公子,蒼蒼最近精神不太好,我很是擔心,原因公子也大致清楚。”單影影跟隨溫澤軒的眼神,也擔憂地望了一眼裏屋,繼而轉過頭來有些期盼地望著溫澤軒,將皺皺巴巴的手信任地覆在了溫澤軒的手上,說道,“澤軒公子對我家憶蒼的情誼,我是過來人,我清楚。先當下,憶蒼也有些改變,我隻想讓她早些死了念頭,過上正常的生活。還得望澤軒公子成全。”
溫澤軒沉思良久,或許,早些成親對憶蒼會有利一些,畢竟她受了那麼大的心靈創傷,這段日子都是魂不守舍的,他也希望自己是能救她的良藥,若是成親了能讓憶蒼少遭些罪,早些好起來,他是求之不得的。於是,溫澤軒堅定地點點頭,反手握住了單影影的手,宣誓一般地說道,“莫夫人,您能把憶蒼交給澤軒,是澤軒莫大的福氣。明日裏我便去找來媒人,親自來送聘禮,該有的禮數,我一樣都不會少了憶蒼的。”
“好,好……以後你可要好好待憶蒼。”單影影見溫澤軒應下,一絲不舍從心底滑過,幾行淚便流了下來,她不由得感慨萬千,原先哪裏有料想到這些,女兒這麼快就要嫁出去了,怎麼知道這世間有這麼多的變故。
就在前些日子她還覺得憶蒼是個隻會在她懷裏撒嬌的娃娃的罷了,可是慕容無心一回來便打亂了原本的生活。
也罷也罷,女兒得澤軒公子這一歸宿,她現在已經足以。她料想,澤軒公子若有一日得回江山,她的女兒便會貴為皇後,若是澤軒公子不能稱霸天下,斷然也是不會虧待自己的女兒。
一個愛己,一個己愛,多年前的她因年輕氣盛而選錯了人,她不願再看見女兒重蹈覆轍了。
溫澤軒出了莫家,隻感覺自己快要飄了起來,是十分愉悅的那種,他從未想過事情發展的如此之快,這不是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結果麼?就在唰的一瞬間,達到了。他難以抑製的興奮,開始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他懂的,不懂的,都通通地去做了。
定親,印象中應該是十分麻煩的事,他要去選聘禮,要去找媒人,要算八字,要定日子,要布置新房,要為憶蒼做新嫁衣……
罷了罷了,他隻覺得自己混亂到不行,卻又甜蜜著。他理了理思緒,想著該是先去選一些聘禮的。可是,選什麼好呢?金銀珠寶?錦緞綢布?酒自然也是要的,禮盒也斷然是不能少的,溫澤軒思前想後,都覺得有些草率了。雖然在民間這些年月,但是骨子裏他一直都是流著宇文皇族的血液的,他怎麼能給自己心愛之人如此平淡的婚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