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欣如追丟了蘇維,站在原地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因為雙方的父輩是世交,所以她認識蘇維的時間比謝掠東還要長。她明白一旦把他追丟,事情便再也無法挽回。他會言出必行地把與“良宇”有關的文件發布到網絡上去,然後向證監會舉報,她似乎能夠預見謝氏企業被公眾質疑以及盤查的局麵。
她嚐到了自己鹹澀的眼淚。
毀掉了用五十年心血才經營起來的公司,她還有什麼麵目回去見謝良宇?
“如姨,不要哭!”
江淺悠伸手過去攬住她的肩頭,眼前的情形是如此的讓人絕望。
“淺悠——”
方欣如抬起淚眼,看到的是自己已經成年的兒子,以及未來的兒媳婦。她努力地不讓自己的脆弱流露出來,但是在江淺悠一聲親近的安慰當中,她心頭的委屈越發像是決堤的河水一樣湧出來。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江淺悠連她自己也沒有把握,但她還是堅定地安慰著方欣如。
她獨自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她深深地自責自己讓她再一次受到了傷害。
“淺悠,先陪我媽回去吧。”
謝少塵在旁邊開口,停車場不是恰當的地方,方欣如的情緒很難平靜下來。江淺悠點了點頭,然後柔聲地詢問方欣如,“如姨,我們回家好不好?”
“謝謝你,淺悠。”
方欣如的聲音透出心碎,她茫然地點頭答應。
三個人往著電梯的方向走去,電梯門再次打開,從裏麵走出來的是臉色鐵青的謝掠東。
江淺悠攬扶著方欣如,與他正正在門前相遇。
“爸!”
謝少塵在旁邊開口喚他,但謝掠東卻沒有回應,冷厲的目光掃過方欣如,停頓了幾秒之後,他大步從電梯裏麵走了出來。他出言製止過她追隨著蘇維下樓,但她卻沒有聽從,在她奔出門去的一刻,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利刀狠狠地刺傷。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一個字,眼神之中寫滿了對她的失望。
方欣如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他如此冷漠的一記目光之中,仿佛都凝固停滯了下來。
“少塵——”
謝掠東一語不發地打開了車門,江淺悠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團。她情急地對謝少塵開口道:“你追上總裁不管他有怎樣的誤會,都跟他解釋清楚事情的經過,你一定要還如姨一個清白。”
“好。”
謝少塵大步追趕上父親而去,“替我照顧好我媽!”
在謝掠東發動了引擎的一刻,謝少塵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不容拒絕地坐了上去。謝掠東大力地踩住了刹車,沉聲喝斥道:“下車!”
“不要!”
謝少塵迎看著他慍怒的目光。
“你心裏有什麼話,我們父子好好地談一下。”
謝掠東與他的目光對峙,出國進修兩年之後歸來,就連他身為父親,也察覺了這個兒子的變化。他最後在他堅定的目光中作出了讓步,快速地倒車然後沒有停留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