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救室外。
蘇落唇色慘白,失神地站在門口。
辰辰還在昏睡,她已經托梁晚晚照顧,可楚亦南卻傷得嚴重。
“我扶你去包紮傷口。”
直到陸銘軒開口,蘇落才感到雙手腕間傳來的痛。
她不在乎地看了一眼,“不用了,血送進去了嗎?”
陸銘軒心疼地看她,沉默了幾秒,“醫生說沒傷到要害,你受了傷,剛剛又抽了那麼多血,真的沒關係嗎?”
聽到楚亦南沒有大礙,蘇落緊繃的神經鬆弛了點,她接著問:“蘇嘉嘉和那個凶手都抓到了嗎?”
陸銘軒點了點頭,“蘇嘉嘉和那個人的轉賬記錄都已經找到了,我也申請了痕跡鑒定,刹車線是否被人為破壞過,結果很快就出來。”
雖然說得很輕鬆,蘇落知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辦妥這些事,陸銘軒肯定費了很大的力氣,“謝謝你,銘軒。”
陸銘軒看著她的眼睛,目光很淡然,像深不可測的湖水,表麵波瀾不驚,實則暗潮湧動,當年,她被楚亦南逼得跳樓後,也是這個樣子,打擊越大卻越是冷靜,這就是蘇落,隻不過,流產那次,可能強大如她,也無法承受吧。
猶豫半晌,陸銘軒才試探道:“你……都想起來了?”
蘇落回頭看了他很久,緩緩回答:“我知道,你做那些事,都是為了我好。”
“我……”
急救室的門被打開,蘇落焦急地上前,“醫生,情況怎麼樣?”
“腹部的手術非常成功,不過患者的手被傷到筋脈,術後一定要注意不能過度用力,康複後,多做複健運動就好。”
心裏懸著的石頭落地,蘇落腳下一軟,被陸銘軒及時扶住,“楚亦南沒事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這次,她不再堅持,聽話地包紮了傷口。
醫生一停手,她立馬往外走去,陸銘軒攔住她,“你又要去哪兒?”
自從回到華遠市,蘇落好像就沒好好休息過,陸銘軒心疼她的身體,但也知道拗不過,緩了緩語氣,“你傷了手腕,行動不方便,要去哪兒,我送你。”
警局,會見室。
蘇嘉嘉雙手被拷在椅子上,看到蘇落走進來,她忍不住想掙脫,金屬碰撞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裏回蕩。
蘇落居高臨下地看她,眼神冷漠,“五年前療養院那把火,是你放的。”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張視頻截圖,放在蘇嘉嘉麵前。
蘇嘉嘉看著照片,是她在蘇落死的那天,戴著帽子,在療養院走廊的畫麵,她以為所有的證據都會被大火帶走,沒想到還是被抓住了把柄。
她頓了一下,轉而笑道:“我是出現過在療養院,可這並不能證明是我幹的。”
蘇嘉嘉眼神陰狠,直勾勾地瞪著蘇落,她親自綁架人,又用汽油點火,就是想弄死蘇落,可那個賤認居然現在還活著,那她也絕不能死。
她要想盡辦法脫罪。
蘇落輕笑出聲,不屑地講:“我知道,可你做過的惡事,又何止這一件。”
她的眼神變得淩厲,逼近蘇嘉嘉,“你害死爸媽,又害死我的孩子,你想和楚亦南結婚,最後成為他妻子的卻是我,你心有怨恨,我可以理解,可為了你那微不足道的狗屁愛情,三條人命成為了代價,難道還不夠嗎?!”
“不夠!”
五年前,當蘇嘉嘉親口說是她找人製造車禍時,蘇落就明白,從一開始,自己的妹妹,就對自己殺心已存。
她從小就很高興,她有一個妹妹,然而對方卻不會因為自己有個姐姐,而開心。
蘇嘉嘉突然將自己的胳膊抻直,密密麻麻的針孔下,淤痕顯露,她惡狠狠地說:“蘇落,你知道你死了以後,楚亦南都是怎麼對我的嗎?都是他,讓我在婚禮當天出醜,被全市的媒體、路人當作笑話,我還被關進精神病院,重複地抽血紮針,還斷了條腿,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隻要你活著,什麼補償都不算夠。”
蘇落很震驚,震驚於楚亦南居然為她做了這麼多。
她也發現蘇嘉嘉的心理已經變得病態了,明明是她先用卑鄙的手段,搶走了楚亦南不說,還害死爸媽,害得她流產、發瘋。
現在,她居然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她繞到蘇嘉嘉身邊,一隻手放到她肩膀,在她耳邊冷笑道:“亦南哥他,做的真是漂亮。”
蘇嘉嘉瞳孔急速放大,當年,為了和蘇落做出區別,她刻意不叫亦南哥哥,而叫亦南哥,蘇落這麼說,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