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相遇,六月的別離。築成了一輩子的傷痛。
或許從一開始,所有的一切便已經塵埃落定。
九月的陽光仍舊燦爛。拖著沉重的行李箱,淩紫曦笨重的在校園裏的道路上邁著步子,左右搖晃。終於看見了個迎新的帳篷,就像是沙漠中迷途的路人見到了星點的綠色。放下行李,淩紫曦環顧著這個曾經是傳說的象牙塔。然後破碎所有對大學兩個字的幻想。高樓林立,風景優美,學生滿園,生機勃勃。幻想中的大學至少應該符合上述之一。然。不過八層的“高樓”,星星點點的接待新生的學長,除了近處的直徑在三米內的噴泉和樓頂處“明德博學勤奮求實”的校訓旁的大紅氣球。視野範圍之內再也沒有了任何東西。
九月的天氣仍舊煩熱,聒噪的知了聒噪的叫著,讓聒噪的人更加聒噪了。淩紫曦難言心中的失落,拎著沉重的行禮,一瘸一拐的走著。心中死寂。隻見不遠處一雙眼睛正盯著她出奇的看,隨後就是魔鬼式的狂笑,笑的淩紫曦萬分尷尬。淩紫曦皺緊了眉頭,沒想到這世間竟然有這麼討厭的人,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嗎?
“喂,你、、、、、、笑什麼啊?”淩紫曦終於還是沒忍住向他大吼到。
那人倒一點不像是陌生人的樣子。脫口就出“美女,實在不好意思,你剛才的樣子,像極了企鵝”說著又是一陣大笑,邊笑還邊半蹲下身子,左右兩手向外岔開,扮出企鵝的樣子,呆笨的走了兩步。這更是引來周圍同學的一陣狂笑。淩紫曦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嗬嗬,自己胖成個北極熊了,竟然還笑話別人,不過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嗎,真是幼稚。”說實話,直到好久以後,淩紫曦都沒想到自己當時竟然那麼機靈的學會了反擊,這如果再平時簡直是不敢想的事情,因為她是那麼個不愛說話的姑娘。不過看著人如此不陌生,自己當然也不用給他留麵子。
真的女漢子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欠扁的色狼。
雖然,自己並不一定是美女,但是至少性別為女,就有被當成獵物的可能。
“同學你這就不對了。好歹古語有言:時勢造英雄。雖然同為新生,我好歹在這裏辛苦半天,幫大家搬行李,幫學長跑前跑後。不能說算一個英雄,至少也算是半個英雄吧!”這男生一邊說著一邊得意。
“你說你是英雄,亂世才能造英雄。其實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狗熊!”
“不,我是北極熊。永遠到不了南極的北極熊。”
“廢話流!”對方見淩紫曦毫不留情的反擊回來,想這姑娘真是不解風情,隻好自知之明的忍住了笑聲。嚴肅了一下表情。向前說道“同學,你好。剛剛隻是開個玩笑啦。大中午的大家都這麼熱,心情浮躁嗎。我叫程澤俊,材料學院的,交個朋友啦!”說著伸出手來要和淩紫曦握手。
簡直是莫名其妙,初來乍到,交什麼朋友,誰知道你是根什麼大蔥,沒準還可能使剛由蒜頭長出的嫩苗——純粹的小白臉,我才不要嘞。淩紫曦以最具殺傷力的眼神藐視著眼前的這個放蕩公子。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眼前這隻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做朋友,哼,鬼才和這種人做朋友呢。於是皮笑肉不笑的迎到“我們生活在南極的企鵝隻和同類做朋友,至於八竿子打不著的呆傻胖笨的北極熊,是不能和我們這種智慧物種做朋友的。”
“紫曦,走了。”
“紫曦。是哪個字啊?”
“要你管!”說著,眼睛向上挑起,狠狠的輕視了眼前這個招人煩的大胖熊,手輕輕的撥開了對麵過來握手的那隻手。然後頭也不回的拉著行李箱離開了。
“我是程澤俊。方程的程,恩澤的澤,聰俊的俊。”澤俊竟然沒有死心,竟然一步不落的緊追著前行的淩紫曦。淩紫曦無語的看向天空,真是無語。畢竟有父母在場,為了擺脫這個麻煩精,淩紫曦不得不無奈的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淩紫曦,紫色的紫,晨曦的曦。”紫色的紫,晨曦的曦。恩,不過。晨曦,早晨的第一縷陽光。
與北極熊並肩的一刻,終於還是努力的躲過周圍的眼光,狠狠的瞪了北極熊一眼。然後傲嬌的離開了。留下程澤俊一個人發呆。程澤俊看了看自己停在半空的手,望著這個離去的身影,真的就隻有發呆的份了,因為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人拒絕做朋友,竟然拒絕這麼富有魅力的人的做朋友。
“少爺,我們走吧。”說著鄒凱左手觸了一下程澤俊,兩人便也離開去辦入學的手續了。淩紫曦這個時候已經走出好遠。澤俊竟然還不死心的回頭。如果說真的有命中注定這回事,淩紫曦在上大學之前是打死也不相信的,她不信命,她隻信自己,隻信努力,她相信世間的一切事情隻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達到自己的目標,雖然是蝸牛隻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爬上樓頂,而且不會像數學題中說的那樣掉下去!但是四年大學生活下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再也不是曾經的想象的樣子,而她也終於相信了命中注定這回事。
九月,一切如舊。在淩紫曦生活的家鄉,隻有九月是晴天最多的季節,也隻有九月的傍晚是屬於那時的她的最美好的時光。那時的淩紫曦總是喜歡在傍晚,一個人躺在房頂之上,沐浴著每天最後的一縷陽光,安靜的進入自己想象的世界。癡想、安靜、個性似乎是身邊人對她所有的印象,因為她是九零後,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習慣了用那種他們意象裏的想法看她,所以,即使有三個親姐姐,卻沒有一個真正的了解她,而她也沒有真正的對自己的姐姐們說過任何一點關於自己內心的那些小想法,因為無論她說什麼,不過換來一句:腦殘九零後的評價。她極其討厭這個評價,但她卻從來不去反抗,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反抗是多麼的多餘,每次的反抗不過是換來更多的嘮叨與爭吵,她吵累了,也太感覺無聊了,她喜歡安靜,所以,無論什麼事情,她都不會爭辯了,寧願自己一個人生悶氣,至少,自己是安靜的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