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悲傷是從他心底發出的,強烈的連我都感染了。我緊緊抱著他,腦袋努力往他懷裏鑽,使勁發聲,“你離開我……才傷……不、離婚……”
“徐末言,你是笨蛋嗎?”他朝我低吼,充滿了懊惱和挫敗。
我笑著點頭,大概是吧,從遇上他開始,我就成了徹頭徹尾的笨蛋。
在昨天,溫延施來的時候我的確還有些動搖,想過要不要幹脆一走了之。我以為自己在容柯心裏是不重要的,是永遠被舍棄的,我厭倦了三人行的感情,離開他,對我們來說最好不過。
然而,在這個念頭興起的時候,我卻又忍不住想起來容柯,在別人看來是他囚禁了我,可我何嚐不明白,其實是我自己囚禁了自己,是我舍不得離開他。
我猶猶豫豫終究是沒走,而我也做對了選擇。就在昨天,我真真切切知道了他對我的感情,知道了在這段感情裏他也有那麼多的不安和那麼濃烈的愛,我怎麼還可能離開?尤其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讓我拋棄他,我做不到。
容柯低頭看我,目光定格在我被他咬的斑斑勃勃的身上,神情更加低落了,呢喃的說,“末言,我不要你可憐我。”
我瞪他,有些生氣,如果隻是可憐,我何必搭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我戳了戳他心髒的位置,然後不開心的爬上床,不理他了。
他貼過來,跟著爬上床,緊緊抱著我,在我耳邊委屈的呢喃,“你許了我,這輩子就隻能是我的了,隻能守著我。”
我背對著他點頭,他細細密密的摩挲著我的耳垂,小聲說,“我也隻守著你,沒有別人。”
有些話我們心照不宣,他也不再提跟我離婚的事情。
容柯給我上藥的時候,我疼得渾身冒汗,他心疼的說,“疼就叫出來,別忍著。”
我也不想忍著啊,可叫出來嗓子更疼,就跟刀尖兒劃似的。
他看出我的痛苦,慚愧又懊惱的站起來,轉身要走,我急忙拉住他,“去哪兒?”
“我找傭人給你上藥。”
我瞪他:“不想負……責,壞……”
他沉默,不說話,我冷哼一聲,“走吧,走……不要再見……”
我氣得直咳嗽,嗓子裏像是有血,一股濃烈的氣息湧來。他趕緊過來給我順順背,我還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抖。
我歎了口氣,抱住他的腰,“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
他用力回抱我。
我呆在他懷裏難免會多想,總不能讓他一直依賴藥物,可是不依賴藥物還能怎麼樣?我隻是這麼一點小傷就疼的受不了,何況是他?
我沒辦法想象他疼起來有多要命,就算是真的要讓他戒掉止疼藥,也得循序漸進,這原本就不是著急的事情。
隻是一想到他疼起來的樣子,我就恨不能代替他去疼。
我抱著他的腰,明顯感覺他瘦了好多,身子沒有以前那麼及健壯了,原本好看的膚色現在也泛著一點點蒼白,可以想象他之前的傷有多嚴重。
我很多次都想著問問他這些日子到底經曆了什麼,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問,這件事情就一直放在我心裏。
養了幾天,我已經好多了,外麵狂風暴雨也漸漸恢複了平靜,燦爛的陽光照在別墅的每個角落裏,好像一切煥發出新的生機。
我坐在陽台上發呆,我跟容柯算是重歸於好,可是有件事情始終是個疙瘩。
我之前想著離開容柯,就把自己怎麼拿到遙控器的事情簡單歸結到“美人計”,反正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可如今我跟容柯重新在一起了,如果那些錄像被放出來,我又該怎麼麵對他?
烈日有些晃眼,我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夢裏傳來好多男人的聲音
“哈哈哈,你看這小妞細皮嫩肉的,等會大爺一定要親個夠!”
銀蕩的聲音傳來,我心裏一震,四周一亮,麵前出現十幾個赤身的男人。
“你們不要過來!”我驚恐的後退,可那些人步步逼近。
“哼,出了這樣的事情,容家怎麼能容得下你這樣的賤人!快滾出去!”身後傳來容戰的聲音,我轉頭,正對上他厭惡的眼神。
“徐末言,你這麼髒,根本配不上容柯,快滾吧!我跟容柯才是天作之合!”韓麗莎張狂的笑著,一步步朝容柯走過去。
“沒,我沒有!我沒做過對不起容柯的事情!”我連忙解釋。
就在這時候,一個男人手裏拿著攝影機:“美女,看這裏,來笑一個。哈哈哈,這片子以後一定會火!”
四周出現了越來越多不同的聲音,都是指責我的。看著那些人的嘴臉,聽著那些人的聲音,我絕望的閉上眼睛,手掩著耳朵,“不要說了,你們不要說了!”
這些聲音趕緊消失吧,我會崩潰的。
“末言。”
是容柯!
聽見熟悉的聲音,我連忙睜開眼睛,容柯正站在我前麵,一臉深意的看著我。
我一喜,伸手去抱:“老公。”
隻是,明明離得這麼近,我卻一點都夠不著容柯。
“末言,不好意思,我覺得麗莎更適合我。”
我瞳孔一收,就見韓麗莎已經抱著容柯了,身體緊緊的貼著他,黑色的長發就像蛇一樣繚繞著。
“徐末言,我說過你配不上容柯,他現在是我的男人。”韓麗莎笑得一臉勝利,看著我的眼神無比的輕蔑。
“不,不是的!容柯是我老公,是我的男人,你放開他!”我心如刀絞,不相信容柯會說這樣的話,他說過要永遠的跟我在一起啊。
“不要,你放開他,放開他!”我嘶喊著,手往空中亂抓。
“末言,末言!”
我好像聽見誰在叫我的名字,把我從那個混亂的畫麵裏拉出來,原本冰冷的黑暗驟然變得暖洋洋的,我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末言?”容柯擔心的看著我,眉頭皺成一條線,“做噩夢了?”
我心裏一緊,一下子抱住他,“不許你跟韓麗莎在一起!”
容柯身子一僵,下一秒抱住我,沉穩堅定地聲音傳來,“沒有韓麗莎,我容柯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女人。”
我鬆了口氣,嘴裏不安的咕噥,“我剛剛做夢了,夢見你跟韓麗莎在一起了,你不要我了。”
容柯臉色一沉,深深吸了口氣,認真扳過我的肩膀,“我們明天就回去。”
我茫然的眨眨眼:“啊?”
“回去,我給你個交代。”容柯說的堅定,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交代?
不過,我現在沒空想這個,而是緊張又不安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試探的問,“你還記得之前問我怎麼拿到遙控的嗎?”
容柯眼睛一眯,我心裏跟著緊張了,如果可以,我真恨不能能一直逃避下去,可一想到那些錄像……
我緊緊握著拳頭,一顆心都快跳出胸口了,最後一咬牙說,“索菲亞那天給了我兩個選擇,生或者死,我選擇了生,然後被帶到一間屋子裏……裏麵有好多男人……雖然最壞的事情沒有發生,但為了活命,我做了些其它事情……然後被錄像了……”
說到最後,我幾乎沒有勇氣麵對容柯,很怕他會介意這個事情。畢竟,這世界上沒哪個老公能大度到毫不介意的地步。
我已經很努力穩定心神了,可還是不敢看容柯的眼睛。他一直不說話,我連大氣都不敢出。
“老婆。”他溫柔的聲音突然傳來,勾著我的下巴強迫我麵對他。我心裏敲著邊鼓,怎麼也沒想到會對上他溫柔的眼神,“等我一下。”
我錯愕的看著他進了書房,不多久拿著一個光碟出來,放在我麵前說,“攝影機裏麵的內容都在這裏了。”
他早就知道了?!
我狠狠倒抽了口氣,一想到他見過那些畫麵,我就難堪的想要躲閃。我起身就跑,可是被他拉住了,下一秒就被他摟在懷裏,熟悉而溫暖的氣息包裹了我。
“對不起……我隻是想活命,我想見你……”
“傻瓜,我知道。”容柯緊緊抱著我,親吻我的額頭,“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
他拉著我的手,當著我的麵把光碟斷成了幾片,直接扔到了垃圾桶裏。
我心裏一顫,咬咬唇問,“你是不是看過了?”
“看過了,那些人,一個也跑不掉!”他說的篤定,我身體卻崩的緊緊的,大概是察覺到我的緊張,他輕撫著我的後背,溫聲說,“危險時刻,你還那麼堅定睿智,不愧是我容柯的老婆。”
他在我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好像真的不介意。
我茫然的眨眨眼:“你不怪我?”
“你說呢?”他捏捏我的臉,我終於送了口氣,把頭埋在他懷裏,“我當時隻想著一定要見你,我不能死在那裏,我不甘心。”
容柯摸摸我的頭:“對不起,我來遲了,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