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你能原諒我嗎(2 / 3)

我受傷的時候,我危難的時候,在我心心念念想著他的時候,他在哪裏?他在幹什麼?他正守著誰?

他說對我容忍,對我有怨氣,所以就連我辛辛苦苦付出一切的公司都能輕而易舉的毀掉,而我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這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我堅定的等著他,愛著他,他卻美人在懷,還懷疑我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

嗬,這樣的容忍,真是夠偉大的。

我累了,不想再繼續跟他辯解這些,這段日子已經徹底掏空了我對他的感情。如果可以,我隻想跟他早點結束。

我腦袋越來越暈,不知道怎麼就暈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我在容柯懷裏,他一隻手幫我扶著輸液的針頭,生怕我不安分,而眼睛直直看著我,像是怕我消失似的。

看見我醒了,他憔悴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那感覺就像是陽春三月,說話的語氣更是溫柔的不行。他問我,“餓不餓?醫生說光靠輸液不行的,多少吃點東西好不好?”

我都快以為自己在做夢了,也許眼前的一切是夢,也許過去的那些不美好是夢,總之,太不真實了。

我低頭,輕聲說,“好。”

他高興的叫傭人端粥進來,扶我坐起來,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喂我吃飯。我搖頭拒絕了,可他非要喂我。

我們都沒有說話,我隻是累的不想說話,而他大概是不知道跟我說什麼吧。

粥的味道挺好的,我沉默的吃了一碗,忽而自嘲的笑笑,哪有被綁架的人有我這麼好的待遇,我可能算得上是最享福的人質了。

不同於以往跟容柯在一起的時候,我滿心滿眼都是他,現在的我更多的是放空自己,意識渙散著想著各種各樣以前沒有認真考慮的問題。

比如,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容柯為什麼還要非我不可?

所謂的征服欲嗎?

從身體到靈魂?

亦或者,他更喜歡看我垂死掙紮的樣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然後等著我精神崩潰,安安靜靜做他的傀儡娃娃?

真是可怕的念頭。

我吃完飯的時候,液也輸完了,他叫來醫生拔針,心疼的撫摸著我瘦削的手,然後溫柔的幫我按摩,指法很好。

我笑著說:“謝謝。”

他像是不能接受這樣的我,用力扳過我的身子,懇求地說,“末言,求你別這樣。”

我疑惑的看著他。

他說:“我們談談。”

他想談了?可我不想了。

所以,都是他在說,“我被囚禁隻是一出戲,為了引出索菲亞背後的人。這中間牽扯太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釋清楚的,事情結束的還算順利。隻是我沒想到,我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接到了韓家的電話,說是韓麗莎被索菲亞的人抓走了。末言,我欠她一條命,所以我去救她,還她一命。可是就在我剛救出她時候,才知道這是調虎離山,他們的目標是你。我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是這樣啊。

“既然已經遲了,為什麼不當我死了?這樣大家都解脫。”我笑起來,到現在還忘不了那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我死裏逃生,看見的卻是他抱著另一個女人動作親昵。一瞬間,我好像覺得自己活下來就是個笑話。

瞧,我多麼多餘啊,如果我死了,就能成全他們郎才女貌了。

瞧,我以為的堅守愛情呢,結果啊,卻隻換來他輕飄飄的一句,已經來不及了。

多傻啊。

容柯慌了,緊緊握著我的肩膀,“我想趕過去救你,可是我知道溫延施已經去了,韓麗莎當時情況很不好,我就想著先把她送回去。如果你真的有個意外,我陪著你……”

我懂了他的意思,我受辱了,他會可憐我,同情我,一直守著我,不離不棄。如果我死了,他會用內疚過一輩子,也許因為自責單身一生。

真感人。

我歪頭笑笑:“如果溫延施救不了我呢?如果就是因為你送韓麗莎的那段時間我死了呢?也許,你把她交給別人,我還有活命的機會。”

“不會的,我已經派人過去了……”他滿臉慌亂,懊惱的看著我,“末言,不要這麼對我?我知道自己錯了,以後不管怎麼樣我都先想著你,擔心你好不好?”

如我所願,我看見他後悔痛苦的表情,可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呆呆的看著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容柯,你自己更清楚,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僵住了。

我身心疲憊的躺下了,用被子蒙住頭,眼淚沒骨氣的湧了出來。謊話聽太多了,我已經分不清楚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我知道,所有的危難關頭,他選擇的人都是韓麗莎,所有危險的時候,我都是那個被拋棄的人。

所以說,韓麗莎才是他最在乎,最重要的人,也許無關愛情,可是這種在乎卻超越了愛情。

我的存在,隻是多餘。

三個人同行,太累了。此刻,我寧願他沒有解釋,因為他的解釋無異於往我傷口上撒鹽,隻是更加重了蝕骨的疼。

容柯敏銳的察覺到了我的逃避,他不讓我睡,扒開我的被子,急切的衝著我吼,“末言,不準你對我失望,不準你拋棄我。我已經跟韓麗莎沒有關係了,以後也不會再有關係。隻有我們兩個人,不會更多了,我們回去好好過日子,不準你離開我!”

我依舊笑著,眼淚早就彌漫了眼睛,“當我死了不是更好嗎?何苦折磨彼此,我們都知道,沒辦法回去了。”

容柯慌亂的看著我,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來,我同樣也看著他,好像看見他紅了眼眶。

原來,他也會哭。

我突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他回來了,他平安了,我們之間的話也說清楚了,我再也不用為他提心吊膽,這樣挺好了。回頭看我和容柯這一路,似乎也沒必要去責怪誰。

不管是韓麗莎,還是容家的誰,都不過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一如現在的我,也不過是為了我自己以後沒那麼痛苦,所以做了對自己更好的選擇。

也是這樣,我更清楚的意識到,這世界上沒有誰能夠依靠誰一輩子,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容柯說:“你能原諒我嗎?”

“你認為呢?”我笑著反問他。

他臉上真的有淚水掉了下來,把頭埋在我胸前,聲音悶悶的,“不能。”

我說:“你就當我死了吧,就算沒有索菲亞,在你父親指使徐茉莉撞死我的那場車禍裏,我也早該死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說出這些話,大概有種清算憤恨的心思在裏麵。韓麗莎出事,讓容柯去救人,逃不過也是他們的陰謀陽謀,想要就是今天這個結果。

既然我成全了他們,為什麼不能拿點補償?

容柯的身子僵住了,聰明如他,怎麼會不懂我的意思?話我說了,至於他要怎麼做不是我能控製的。

我沒再說離婚,也沒再說分手,我想,傷了他的自尊隻會讓他更加不肯放過我,不如就這麼拉扯著吧,等他厭了煩了,自然會鬆口。

容柯在別墅陪著我,二十四小時照顧我,我很乖,也會跟他說話,也會陪他睡覺,隻是我們之間隔了一座誰也跨越不了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