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得渾身冒冷汗,如果不是強撐著意識,隻怕早暈過去了。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容柯,就見他像是傻了似的,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裏,一臉驚恐。應該是被我的傷嚇壞了,畢竟就連我自己都不忍直視。
“你給我出來!”
溫延施揪著容柯就出去了,門沒有關緊,我正好看見他一拳頭砸向容柯的臉,猙獰的咆哮,“你這個混蛋!保護不了她就滾遠點!你他媽不把她害死不放心是不是?”
溫延施一拳接著一拳揮過去,容柯像是真的傻了,動也不動。不管溫延施怎麼揍他,他眼睛直直看著我這邊,視線一刻也沒從我身上移開。
溫延施打累了,氣的眼睛充血,顫顫抖抖的指著容柯好半天才說,“你、你們離婚吧……你不配得到她……”
容柯終於看向他,桀驁的目光裏透著陰森的寒氣,“你憑什麼讓我們離婚?”
“你以為誰把她害成這樣的?”溫延施勃然大怒,一句話就像是踩中了容柯的死穴,他又沉默了,良久,溫延施說,“你不是要跟韓小姐結婚了?放了末言吧。”
他們真的要結婚了?
我心髒驟然一緊,像是被誰狠狠鑿了一拳,疼的眼淚都湧出來了。果然,為了換取自由,他還是用婚姻做了籌碼嗎?
理智上,我該高興他的選擇,畢竟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隻是感情上我接受不了,我跟他的婚姻,原來就這麼不值得留戀。
我死死咬著拳頭,醫生以為我是疼的,一直安慰我,可隻有我自己清楚,我疼得不是皮肉,而是心理。
“不用你管。”
容柯沒有否認的話把我最後一絲希望也砸的粉碎,我不知道傷口什麼時候處理好的,隻是呆呆的側躺著,木然的看著窗外。
沒多久,我身後多了個人,他跟我躺在同一張床,小心翼翼的拉開彼此的距離,避免碰到我的傷口,手卻若有似無的搭著我的腰。
我沒動,乖巧的讓他摟著,熟悉的氣息很有催眠作用,我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的時候,我聽見容柯在跟醫生討論我的傷勢,然後他又重新回到床上,保持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
一清早,我是一陣的說話聲吵醒的,因為聽見熟悉的聲音,我沒有睜開眼睛,而是一直裝睡。
容戰的聲音傳來:“你是怎麼回事?都要跟麗莎結婚了,不準備婚禮,還在這裏跟這個女人糾纏不清,你讓韓家怎麼想?”
容柯皺眉:“這是兩回事,就算我要結婚也得先離婚,你覺得她現在這樣能跟我離婚嗎?”
“你是為了離婚才照顧她的?”容柯沒有說話,倒是容戰冷哼一聲,“最好是這樣,又不是不能讓別人照顧,這話傳到韓家耳朵裏,還指不定怎麼想。”
後來的話我就沒聽見了,隻是這些話就足夠讓我五髒六腑擰在一起疼了,不是一擊斃命那種,而是綿延不斷的疼,先是一點一滴的滲透,然後不經意間再給你重重的一拳。
我不想麵對容柯,除了吃飯,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容柯覺得不對勁,不停的問醫生是不是還有其他問題,為什麼我一直這麼能睡。
醫生就算被他問毛了也不敢惹他,隻說是多睡覺有助於傷口愈合,挺好的。
“可她一天到晚都在睡。”
“也許她是不想看你。”門外傳來溫延施涼涼的聲音,然後把一大束玫瑰放在床頭,“反正容總都要另娶了,真要末言有個三長兩短,你離婚倒省事了。我說的沒錯吧,容總?”
這話說得極盡嘲諷,可容柯也不甘示弱,“就算真有個三長兩短,也隻能是我的容柯的人!”
“嘖,別把自己說的這麼情聖,你打的什麼主意大家都清楚。”
“原話還給你。”
“嗬,我可沒有賣身求榮,都是有老婆的人了,還答應跟娶別的女人。節操啊,這詞兒不適合容總。”
“難道就適合你?萬花叢中過,也不是每次片葉不沾身。”容柯冷冷諷刺,意有所指。
溫延施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吱吱亂叫,“你別想推卸責任,是,索菲亞的事情跟我脫不了關係,可主要原因是什麼?容柯,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