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看見容柯的臉色僵住了,握著杯子的手驟然一緊,手背上青筋都出來了。
酒吧裏依舊喧鬧著,隻是這邊卻出奇的安靜。
容柯的臉崩的很緊,嘴巴也抿的死死的,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空氣隨著他的沉默仿佛都凝結了。
沉默就是默認……
我胸口就像是壓了塊石頭,窒息的快要暈過去了。我想要喝酒,可是顫抖的手指沒有拿穩杯子,啪的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傳來。
我呆呆的看著掉在地上的碎渣,我跟他,大概就是這樣了。
我猛然站起來想逃,容柯卻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我看見他幾次張嘴,可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是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吧?
我甩開他的手,在落淚之前跑開了。中間撞了很多人,好像被罵了,一直到我跑出酒吧也沒有停下來,就跟後麵有鬼追似的,我瘋了往前跑。
“末言,等等!”
身後傳來溫延施的聲音,我這才慢了腳步,伸手擦掉臉上的淚水,紅著眼睛看他,“你怎麼追出來了?”
他把外套給我披上,呼吸急促的看著我,“小丫頭生氣了,我當然要來安慰。”
我朝他身後看了看,沒有看見容柯,僅剩的那點期望也完全破滅了。
他應該是不知道怎麼解釋吧,或者根本不屑解釋……
我吸吸鼻子說:“你不是跟朋友喝酒嗎?不該追出來的。”
溫延施還是那副慵懶的調調,無所謂的聳聳肩,“喝酒有的是時間,還是我的小丫頭重要。說吧,想去哪裏,我送你。”
我搖頭:“不用了,我就想走走。”
“好,那我就陪你走走。”
我剛準備拒絕,就聽見他說,“你餓嗎?我從早上就沒吃東西,快餓死了,要不你陪我吃個飯?”
我沒有拒絕,雖然我現在難過的不行,可這時候居然還能想起來徐茉莉,她那麼在乎溫延施,離婚肯定會瘋掉的,我想勸勸他。
我們在一家大排檔門口坐下,我倒是挺意外的,以前記得徐茉莉說過,溫延施這人對吃的特別講究,不是色香味俱全的大飯店根本入不了他的口。可現在,他居然選在這種地方。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驚訝,他隨意把襯衣卷了卷袖子,豪爽的笑著,“還是這種地方吃飯舒服,沒那麼多破講究。我請客,吃什麼隨便點。”
我當真了,叫了一把肉串子,還有各種海鮮,蔬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剛開始吃,我就看見溫延施一臉尷尬,好像吃每一口對他來說都挺艱難的,我這才意會過來,他其實就為了陪我,壓根吃不慣這種路邊攤。
“別吃了,請你吃大飯店,我剛發了工資。”我起身要走,可是被他叫住了,吊兒郎當的笑著,“嘿,誰還沒個適應過程?給個機會唄,坐下坐下。”
他大口大口吃肉,大口大口喝酒,吃到一半的時候好像真的適應了,胸前的扣子隨意解開,一隻腳踩在凳子上,亂沒形象的。可即便是這樣,舉手投足間還是不自覺流露出一股子尊貴。
這種大排檔就是這樣,吃飯的什麼人都有,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大。我看溫延施喝的爽快,我也到了滿滿一杯,一口氣就悶了。
溫延施愣了下:“還挺能喝,以前小瞧你了,來,走一個。”喝完一杯,他給我夾了菜放在盤子裏,喋喋不休,“空肚子喝酒容易醉,多吃點肉,能吸酒。”
我沒吭聲,其實我就是想喝醉的,喝醉了什麼都不用想了,也不會難過。
我問他:“你真的要跟我姐離婚嗎?我姐哪裏不好了,她多愛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找個愛你的人不容易。”
我說著說著又想哭了,可還是忍住了,狠狠喝了口啤酒。
溫延施看了我一會兒,仰頭把一杯喝完了,重重的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什麼愛不愛的,你姐那人啊,更喜歡溫家少奶奶的位置。她不像你,沒你這麼蠢,哪有什麼真愛,都是有目的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有點不高興了,“你想太多了,我姐不是那種人……”
他噗嗤一聲就笑了,往座椅上一靠,慢慢摸出一根煙來點上,視線穿過煙霧說,“也就你蠢,你怎麼能這麼蠢?”
那語氣聽著有些落寞,我想也許他是在乎我姐的,可能有什麼誤會。我張張嘴想替徐茉莉多說幾句話,可是被他抬手打斷了,“好了,我跟你姐的事情我會處理好,說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