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別墅,李軒看盡了眾人百態,心中輕歎。
而此時,李澤元微微歎息,擺了擺手,道:“算了,你們好自為之,我大限將至,日後這李家也是你們的,想如何折騰,折騰就是,我不想在最後的日子裏也操心勞力,還落不下好名聲。”
“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想必你們都猜到了。”
見老爺子目光落在了李軒一家人的身上,眾人均是微微凝眉,臉上卻不表現出來,飯桌上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李澤元掃了眼眾人的表情,做到心中有數,沉聲道:“這麼多年以來,我知道家裏上上下下都是怎麼傳的,說你們三叔,三爺爺如何敗壞李家聲譽,怎麼將李家拖入泥潭,又是如何不思進取,學醫荒廢年華,這些我都知道。”
眾人默不作聲,眼神閃爍。
“你們以為我老眼昏花了,是,我是老花,可是我心還沒花。”
李澤元拍了下桌子,道:“我管不著你們怎麼教育後代,也不應該插手,但是人之將死,你們也別怪我老頭子說話難聽,我得說兩句話,說說你們的無恥,說說你們的忘恩負義,說說你們的不知長者為尊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爺子擲地有聲。
李家老小均是臉色微變,變得很難看,但是老爺子在李家當家作主這麼多年,無人敢反駁,也沒人敢說他說的是錯的,此時此刻,隻能靜靜的聽著,默默的受著,哪怕是再大的抱怨,那也得私下無人,再傾吐苦水。
“你們的三爺爺,你們的三叔,一肩扛起了我整個李家,卻默默的離去,是我逼他走的,可是我早就後悔了,我對不起我的親弟弟。可能你們會覺得我一生要強,家族為重,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說出這些話,但這並不是你們能詆毀你們長輩的理由!”
李澤元聲音虛弱,卻斬釘截鐵道:“今天,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吃的、用的、花的,開的什麼豪車,住的什麼別墅,都是你們三叔,三爺爺給的。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李家,甚至,沒有李家的存在!”
眾人心中如重錘落下,心沉到了穀底,有人默默的瞟了眼李軒三人,眼中的光芒說不清道不明,很是複雜。
“我話已至此,你們好自為之。”
李澤元說完,眼神略顯柔和,看向了李軒的父母,溫聲道:“致遠啊,你們現在過的如何,事業怎麼樣?”
李致遠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默默道:“大伯,我沒有什麼工作,也沒有事業。”
李澤元一怔,閉眼搖頭:“怪我,怪我啊,我應該早些找到你們的,早些給你們一些補償的。”
“大伯,不用,您心裏的難過,我都懂。”李致遠眼簾低垂,輕聲道。
“這樣,年後你們就留在金陵。”隨即,老爺子看向了李中興,沉聲道:“我不管你怎麼做,年後凡澤集團副總的位置,給我空出來。”
李致遠慌忙道:“大伯,我不行的。”
“爸!”
李中興終於忍不住爆發:“這根本不可能,先不說集團上下會不會同意,就說李……就說致遠他,能不能勝任也是個大問題,如果他上任,集團內部的親戚們會怎麼說,會怎麼做?這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是副總啊!”
“閉嘴!”
李澤元怒喝一聲,情緒一上來,又忍不住弓著腰連連咳嗽。
坐在其手邊的李忘生瞪了李中興一眼,沉聲道:“你少說兩句!”
“二叔……”
“閉嘴。”李忘生嗬斥一聲,拍了拍李澤元的後背,小聲道:“大哥,這件事的確得仔細的商量商量,不能這麼急。”
“還商量什麼!”
李澤元怒道:“公司是不凡撐起來的,李家是你三弟一手保下來的,河南唐家那麼多年也是因為你三弟還在,才不敢再踏足中州半步,正是因為如此,李家才陪叫‘中州李家’,這些家族子弟才能吃得飽穿得暖,甚至才能活在這個世上!”
“他們真以為他們很厲害?”
李忘生一怔,搖頭苦笑,他沒辦法做任何的反駁,因為事實如此。
李澤元將李家現在做主的幾位子弟都一一瞪了過去,敲著桌子恨鐵不成鋼道:“我告訴你們,你們什麼都不是!如果不是你們三叔震懾唐家,震懾徐家,你們真以為李家能安安穩穩坐擁中州三十多年?”
“爸,話不能這麼說啊!”
“是啊,爸,我們這麼多年也兢兢業業,為李家做出了大的貢獻的,您不能這麼一竿子敲死吧?”
“好,好。”
李澤元氣急反笑,指著眾人道:“你三叔去世,你們不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什麼時候沒的,也就是他去世的第一個月,早年已經將經濟重心轉向河東,儼然成為河東首富的徐亦榮,肆無忌憚的開始轉移產業,朝著金陵經濟發起進攻,你們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