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入獄的第十天,獄警傳來了消息,說是秦羨想見她。

第一次見麵,正好下著暴風雪。

她坐在位置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寒風從門外灌了進來,吹得她臉生疼。

她眯著雙眸望去,便看見秦羨站在門口。

“蘇月?”

他輕輕念著這兩個字,聲音略微嘶啞。

外麵下了大雪,雪花順勢,落在他的肩頭和身上,他輕輕咳嗽一聲,雙眼發紅,右手緊握成拳,放在唇間:“我們認識嗎?”

他的目光變得幽暗無比,她慌張又平靜,隻能握緊雙手,克製情緒:“不認識。”

耳邊傳來他推開凳子的聲音,刺耳無比。

“不認識為什麼殺我未婚妻和我家人?”

秦羨連夜趕回,身體感染了風寒,聲音略微沉重和沙啞。

蘇月故作不屑,因為這才能讓他相信。

“一定要個理由的話,那就是我仇富,我看不得別人有錢。”

這個理由,她入獄的時候,就想好了。

所以說出口時,沒半點猶豫。

秦羨沒開口,就這麼平靜的看著蘇月,仿佛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了什麼。

他足足沉默了好幾秒:“你這麼就死了太容易了,你會生不如死的。”

說完這句話,他便起身離開了。

蘇月看著他的背影,很想喊他的名字,但是卻哽咽在喉,說不出口。

在秦羨離開後沒多久,蘇月就被放了。

理由很簡單,秦羨撤銷控訴。

離開監獄的時候,外麵依舊下著大雪,她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出監獄,不遠處,徐楓撐傘等著她。

“蘇月!”

徐楓看見她的身影,激動的走上前:“你沒事就好。”

蘇月的臉色很蒼白:“你不懂秦羨,他放了我,是想更好的折模我,徐楓,我們離婚吧,免得這件事牽連到你。”

“你真的不打算把實情告訴他嗎?”

“徐楓,你別問了,我不能說”

他忘了所有,包括他們的孩子。

蘇月的眼神望著監獄的探視處,回想起幾天前,剛剛縱火燒死全家的何敏如去見了她。

秦羨的生母。

照顧了他幾十年的人。

那個女人,聰明又陰險、狡詐又可憐。

回到出租房裏,蘇月把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合同給了徐楓。

“離婚吧,我怕我活不過這個月。”

“蘇月,把實情告訴秦羨吧,三年前是他突然失蹤,回來又跟別的女人結婚,你呢?這三年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徐楓緊緊抓著蘇月的手:“不要這麼對待自己好不好,這件事既然你不打算解釋清楚,那你現在算是背負了秦家幾條人命了!”

“徐楓,你為我付出太多了,你沒必要。”

蘇月推開他:“我當年隻是用我手頭上的錢資助你上學而已。”

“一切是我自願,與你無關。”

那年,蘇月資助了徐楓讀書,那時的他,還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

而蘇月這一輩子,從小無父無母,大半的時間都在孤兒院長大。

秦羨失憶後,徐楓一直陪伴她左右,院長去世前,希望她能有個能歸宿。

為了完成院長的意願,她同意跟徐楓結婚。

但他們從頭到尾,沒發生過任何關係。

……

離婚的事,就這樣擱淺了下來。

蘇月也尋思著,該怎麼做,才是對徐楓好。

果然沒多久,徐楓出事了……

那天下著雨,徐楓滿身是血的走進門。

蘇月嚇得臉色蒼白,急忙走到他身旁:“你怎麼了!”

徐楓痛苦的搖搖頭,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緩和了好一會,才說:“沒事,沒大礙。”

“這還叫沒大礙。”蘇月嚇得要報警,卻被徐楓給製止了。

“今天,我碰到秦羨了,我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什麼消息?”

徐楓看著蘇月,張了張嘴,似乎想說,又不敢說。

“你到底怎麼了!?”

蘇月見狀不對,準備起身報警。

徐楓抓著她的褲腿:“你先扶我擦藥吧,這事,我過幾天再跟你說。”

蘇月太了解徐楓,他這個人,不是一個會隱藏心事的人。

更何況,他剛才明明想要脫口而出。

看來,他這個消息,是關於秦家,否則不會這麼吞吞吐吐。

蘇月最終沒有逼問。

但萬萬沒想到,就在那天晚上,秦羨帶人,破門而入。

那天夜裏,約莫淩晨一點多,蘇月跟徐楓被一聲巨響吵醒。

還沒緩和過來,就被人直接從床上拎起來,扔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