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時,已經是半夜了。
站了一晚上,她的腳就像斷了一樣疼,她脫下了腳上的高跟鞋,打車回新房。
坐在車裏,風從窗子裏灌進來,扇在她的臉上。
真是笑話……這就是她期待了這麼久的婚禮,連新郎都不到場。
她放了滿滿一池子的水,連腦袋帶身子全部都泡在了水裏。
沒一會,門外,居然傳來了腳步聲……
“碰!”浴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江綿聽見聲音,將腦袋從水裏彈了出來,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身上。
門口,一雙修長的雙腿邁進。
南凜正緩步往裏走進,他一身深藍色的西服,漆黑的眸子,鮮紅的薄唇。
江綿抬頭間,對上了他的視線。
打從十二年前南凜第一次到江家,江綿就記住了南凜的眼睛。
南凜的眼睛黑得發亮。
每次盯上一個東西,他的視線就變很冷,夾雜著一股勁道,自帶碾壓式的氣場。
十二年前,江母告訴江綿,南凜就是江綿的未婚夫。
一開始江綿對未婚夫沒有什麼概念。
隻是每次聽到南凜的消息,她就會有一種不一樣的緊張。
十二年了,那種緊張已經刻進了骨子裏。
以至於明知道南凜不愛她,她還是認定了要嫁給南凜。
“是你?”南凜的手上拿著浴袍,是準備進來洗澡的。
掃見浴池裏的江綿,他的臉瞬間冷了,“你還有臉來這裏?”
“我是你新婚的妻子,這裏是新房,我為什麼沒有臉來?”江綿笑著。
打從決定嫁進南家,她就不打算走。
南凜不喜歡她又怎樣,隻要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夠了。
她泡在水中的雙腿換了個姿勢,挪出了半邊位置,“正好今日洞房花燭夜,不如一起洗?”
“你就是不知檢點到了這種地步了,是嗎?”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邀請老公洗澡,這也有錯?”江綿聳了聳肩。
縱使她心底發酸,臉上也看不出半點悲傷。
反而滿是笑意。
南凜厭惡極了她那種笑。
他抿緊了下唇,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你用盡手段搶了南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沒有一點愧疚?”
“還真的沒有。不管你接不接受,從今以後我就是南家的少奶奶。”江綿的脖子被捏得發紅。
她挺直了腰杆坐在水裏,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少奶奶?你不過是爬床設計,才暫時嫁進了南家而已。江綿,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滾!我南凜的妻子永遠也隻會有路瀟一個人!”南凜的大掌將她的脖頸上捏出了幾道紅痕,還在不斷地用力。
江綿竭力地笑著,唇上的血色卻在漸漸褪去。
她望著南凜眼裏的厭惡,越發使勁地吸氣。
南凜厭惡她又怎樣?她要一直陪在他身邊。
隻是,江綿吃奶地勁都是出來了,可還是吸不上氣來,窒息一般的發暈。
就在她再也沒有一點力氣,耷拉的身子快要倒下時。
“碰!”南凜像是怕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把將她甩回了浴池裏,往外走。
江綿猛地吸了幾口氣,用浴巾裹住了身子,衝了上去,拽住了南凜的胳膊,“等等。”
“撒手!”
“今天是新婚夜,留下來過夜。”
“過夜?”南凜嗤笑一聲,狠狠將她甩開,“江綿,我看到你都隻覺作嘔,你要我留下來過夜?做夢!”
說完,南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江綿被摔在地上,眼淚抑製不住地湧了出來。
是啊,她做什麼春秋大夢,居然奢望他留下來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