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夜之始(1 / 3)

寒冬開始的某一天,適巧碰到全城放假,這個假期長達七天,與首府政令有關。

在這個假期的前一天,楚牧野參加完最後一個會議,卻發現通往機場的高速全線擁堵,以至於晚點誤機,於是怏怏返回酒店躺了一宿,卻再也訂不到第二日的返程機票。

第二日照常百無聊賴,一座繁華的城市瞬間變得冷冷清清,晚間酒店裏彌漫著空洞的的氣氛,走廊裏異常安靜,這種安靜與世界末日差不多。

楚牧野洗了個澡,圍著浴巾抽了若幹支煙,很快房間裏彌漫著煙味,於是他打開門站在門口,讓房間裏通風。

酒店的走廊裏鋪著暗紅色地毯,隻要不是與地板有仇,一般人走路都是沒有聲音的,所以有個陰惻惻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借個火——”

他還是大吃一驚,瞬間回頭,卻發現那人低著頭,一頭彎曲的長發遮住半邊臉,臉色黧黑,鷹勾鼻子上頂著一副窄框眼鏡。

驚慌之中他把打火機遞給那個人,那人依舊側著頭點了煙,順手把打火機還給楚牧野,停頓片刻,用種陰柔和熟悉的語調說:“這個給你——”

楚牧野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說:“什麼東西?”

但他還是遲疑地伸出了手,遲疑的原因在於對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隻是片刻間想不起來。

那人枯瘦的手指緊握著一件東西,手背向上手心向下,動作略顯詭異而又肯定,隻待楚牧野伸出手。

於是,楚牧野張開手指,一件微沉並冰涼的物件就落在了他手心。

“送給你了!請務必保管好!”

說完那人一溜煙地走了,他走路輕飄飄的,屁股有些翹,像一隻枯瘦的老貓。

“怪人!”楚牧野咕噥了一聲,心下詫異,便攤開手心看。

這是一件長約3寸許的物件,通體黝黑冰涼,沉沉吸光,約莫有倆個硬幣的厚度,一側是光滑的半圓形弧度,另一側是s形分布的參差不齊的齒。頭部呈偏胖魚頭,金刻魚眼,身部鏤刻鳥篆字體,尾部分布有蟒鱗紋。

楚牧野突然打了個寒顫,抬頭發現那人已消失在電梯裏,電梯在悠長的井道裏發出單調的金屬刮擦聲,迅速降了下去。

他來不及等電梯上來,提著浴巾一口氣沿著樓梯跑下來,七樓到一樓的路程不到倆分鍾,大廳空闊無一人,隻有前台的一位服務員抬起頭詫異地看著他。

他衝到街上,整條街在冬日的陰霾的夜裏安靜異常,昏暗的燈光下,四處不見一個人影!撒腿向前跑到十字路口,依然未見一個人影。

冷風一激,楚牧野這才想起自己隻裹了一條浴巾,在深夜的首府街頭指不定會被人當成瘋子。回到賓館的一樓,他走向前台,問:“有沒有見一個長頭發的瘦個子?”

今夜就她一個人前台值班,她長著一張娃娃臉,修身的黑色酒店套裙緊裹著前凸後翹的身體。她傾前站立,略微尷尬地說:“先生,您有什麼需要幫忙?”

“我是說,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黑瘦的高個子男人從這裏走出去?”

“抱歉,先生,除了您剛才並沒有人出去過。”

“不可能!我看看監控!”他一手提著浴巾,繞到吧台說:“幫我調看一下監控!”

她驚慌地往後倒退了倆步,碰倒了身後的座椅,發出“咣當”的一聲,嚇了楚牧歌一跳。

“您別過來!”她急忙擺手,臉色緋紅,“我們這裏是不允許私自調看監控的!”

“我不過來!”,楚牧野急停住腳步以防嚇著她,解釋說:“我剛才碰到一個怪人,莫名其妙地給了我一件東西轉身就跑了,我想看看他去了哪裏。”

其實,這件事情對她來說舉手之勞,她的難為情在於楚牧野的著裝有問題,光著上身僅圍一件浴巾,倆手一鬆浴巾有隨時脫落的危險可能,她更擔心他圖謀不軌。

不過楚牧野現在並沒有癡漢的想法或者衝動,他隻是想辨認下那個黑臉、鷹勾鼻子的男人,總覺得似曾相識而又隱隱約約透露著難以言喻的危險。他想不通這個神秘的男人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又奇特地消失。

前台女服務員僵硬幾分鍾後,勉為其難地打開電腦監控軟件進行回放。她擔心繼續僵持下去楚牧野真會做出出格的事情,畢竟是深夜,且整棟酒店並無幾人。

她把身體側向避開楚牧野,形成防範的姿勢,說:“快快看完,您趕緊回客房吧!”

近期視頻從楚牧野借火給神秘男人開始,他鑽進電梯裏,如一截枯木戳在哪裏,及至大廳後他的身影一閃鑽進了安全通道樓梯裏,去了地下車庫,難怪前台服務員沒有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