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幹等了許久,倪朵滿腦子還在惋惜那即將到手的“兩萬”塊就這麼飛了。天下最痛苦的事兒其實不是“得不到”,而是“將得即失”,眼巴巴地瞅著一邊寥寥可數的幾個人,倪朵滿心的遺憾。
直至車門開啟聲傳來,她才收回目光,怯怯地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紅唇蠕動了半天,才糯糯地蹦出兩個字:
“老公——”
頭都沒轉一下,傅戚直接發動了車子,一路上,飛速疾行。
身體僵硬,臉色發白,倪朵緊握著一邊的扶手,心砰砰跳著,傻子也看得出來某人是何種心情。
車子一路駛入名苑,一個猛烈的刹車,精準地停在了車位的邊界處,猛地一個趔趄,倪朵未及回神,整個人近乎是被拖了下來:
“下車!”
隨即一路拖回了屋子,馬不停蹄地近乎一路小跑,門關處,一個猛地拖拽,倪朵的鞋子都生生被甩掉了一隻,伴隨著劇烈的摔門聲,她也被甩到一邊,砰得一聲,包包掉落,裏麵塞得鼓鼓的幾個小盒子也飛了出來,有兩個恰巧就甩到了傅戚的腳邊,迎著那紅藍冰火交融的醒目標誌,瞬間,他俊逸的臉龐都猙獰扭曲了。
直起身子,倪朵卻嚇得一個瑟縮。
原以為他肯定要打發雷霆,誰知傅戚抬腳一個猛踹,轉而卻是扯著領帶走去了一側的吧台,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看樣子,也知道,他的心情應該不怎麼美麗。
看了看地下的包包,跟散落的物什,倪朵下意識地彎身就想去撿,手剛碰到那小盒子,一道冷佞的嗓音就砸了過來:
“過來!”
瑟瑟地收回手,倪朵將包放到一邊,半分不敢耽擱地,踮著腳尖就走了過去,不待傅戚開口,她自己捏著耳垂,垮著一張美麗的小臉道:
“老公,我錯了!你……不生氣,行不行?”
心裏再氣,傅戚始終記著上次的教訓,沒忘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冷冷地看了她兩秒鍾,目光卻在掃過她耳間的一點亮光落在地上小盒的瞬間又晦暗了幾分:
“倪朵!你倒是真能耐、真清高!是我傅戚的錢髒碰不得?還是別人的大腿比較粗、你抱起來更舒服?我的後門沒走成,色相就犧牲到別人身上了?你的業績,都是這麼來的?我傅戚的老婆,居然缺錢……缺到在大晚上、大街上推銷這種東西?我倒不知道你懂這麼多,怎麼不給我親身示範一下,什麼叫冰火兩重天,怎麼為夜色增光添彩?!”
該死!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她到底愛不愛錢?為什麼能一麵拒絕他的支票,卻又欣喜戴著他送的銀耳環?卻還能為錢委屈讓客戶占便宜、去推銷這種東西?怎麼,他的錢不是錢,還是有毒?
第一次被叫全名,倪朵不免有些發虛,但見他怒氣可控,她的膽子又大了幾分:
“不是!我沒有……”
在樊城,誰的大腿還能比他粗?明明被欺負,分分鍾鍾卻被誤會成犧牲色相,倪朵覺得自己很冤枉,嘴巴都抗議地撅起了明顯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