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蕭君晴十分不願意承認,但是,蕭憶情終歸是了解自己的。
隻是,她選擇救蕭宏而不是張赫昂,絕非因為恨。
她隻是單純的覺得,那麼愛張赫昂的蕭憶情絕對不忍心對自己深愛過的男子下手,但是,她卻低估了一個絕望狠毒女人的最終底線。
“告訴警察,去北苑廢墟C區救張赫昂,我去救蕭宏。”
蕭君晴冷靜地安排著,仿若被困在C區的張赫昂生死與她並無相關。
她根本不相信一個人可以打十個的張赫昂,會被蕭憶情的手下輕鬆擒拿並且坐以待斃。
即便真是如此,她也沒理由去解救一個曾經屢次放棄過自己的男人?
如果麵臨同樣的處境,張赫昂也一定會果斷的放棄自己吧?就像此刻的自己一樣?
在蕭君晴救下已經昏迷的蕭宏後,她看了看時間,距離蕭憶情提到的半小時還有十分鍾。
她糾結的看著不遠處的A區,終是敵不過內心的道德譴責,脫下高跟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C區跑去。
多年以後,蕭君晴甚至後悔自己那一刻的遲疑,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選擇。
就在她到達C區的一刻,她看見張赫昂坐在輪椅上溫和的看著自己,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而後,上方的集裝箱如爆炸般滾落,將張赫昂深深的埋在地下。
再次見到張赫昂,已經是兩天後,從醫院的急救病房被推出來的張赫昂嘴唇幹裂,臉色慘白,一雙眼緊緊閉著。
“他終於可以休息了。”
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嚴亞文站在張赫昂床邊,紅了眼眶。
蕭君晴看了看剛剛進來的男子,不解的開口,“你們認識?”
嚴亞文苦笑一聲,“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哥們呢,怎麼會不認識?否則,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為你做整容手術?”
“你說什麼?”蕭君晴難以置信的看著嚴亞文,雙目渙散。
嚴亞文認真看向蕭君晴,眸色深了幾分:
“從你的生到死,再從你的死到生,都是赫昂一手安排。否則你為何會收到匿名郵件,否則你又為何會再次回到赫昂身邊和夜氏,否則警察的調查為何會如此順利?”
蕭君晴眸色恍惚,看著嚴亞文,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原來,那個曾經她最恨的男人,她一直以為的渣男,從未離開過她半步!
“也許你會說,他曾經和蕭憶情一起坑害你。但是,你要知道,一心想取你性命的勢力有多大,大到你無法想象。他隻是不希望你步你父母的後塵,他是在保護你啊!他的雙腿,就是在那天為了救你時被廢掉的。
他唯恐你有一絲心理負擔,影響視力,一直都讓我們隱瞞。這些,你都懂嗎?!”嚴亞文幾步上前,抓著蕭君晴的雙肩,用力搖晃。
一個月後
蕭君晴捧著大束的藍色妖姬插入一個精致的寶石藍花瓶裏,然後,緩緩打開電視機。
“據警方透漏,夜氏二少夜風炎曾和前蕭氏大小姐蕭憶情聯手謀害過近百人性命,其中,包括蕭氏夫婦以及蕭君晴,他們開設的不法機構,事務所、私人醫院等已被盡數關閉。
而之前提到的蕭君晴替身事件已被證實為一名名叫粉紅的裸模所為,蕭君晴介入蕭憶情婚姻之事也純屬虛構。其他具體事宜,警方正在細細盤查,請各位敬候佳音。”
蕭君晴拿起手上的熱毛巾,細心的為病床上的張赫昂擦拭手腳,然後,微笑著問,“赫昂,你都聽見了吧?”
昏迷不醒的張赫昂,此時眼角滑落一顆晶瑩的淚滴。
後記:
秋風已過,何時安家?
空曠的北苑墓地,夜風華墳前,此時正站著一個手捧百合的駝色風衣女子。
女子對著孤墳的主人淡然一笑,輕輕開口,“花花,我來看你了。你的眼角膜我用的很好,我昨天剛用它替你看了一場你最愛的文藝片呢!
我用你轉讓給我的全部財產設立了一個基金,專門用於救助之前在夜風炎那家私立醫院被藥物坑害過的患者。
最近蕭氏接了個大單子,比較忙,過陣子再來看你,不許埋怨我哦!”
言畢,女子推著不遠處輪椅上穿著病服,依舊閉著雙眼的男子,緩緩離去。
秋天暖黃色的光透過片片紅葉傾灑而下,斑駁的映照在女子臉上。
她抬起頭,對著陽光燦然一笑,輕輕出聲:“他一定會醒過來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