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中,杜冰凝將頭輕輕抵在狄擎宇的胸口,跟著他的舞步,在他有力的雙臂牽引下輕輕搖擺。
“那個白靈到底是個什麼人?”杜冰凝似無意間想起,淡淡問了一句。
狄擎宇一愣,似在猜測妻子問題的用意。
“思淼這麼多年,也沒找個合適的人。”她抬起頭來望著丈夫,輕輕的歎息。
“思淼心底,想要找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女人。”狄擎宇半眯著眼睛笑著,望著妻子。
杜冰凝底下頭來,沒有應聲。
“白靈是最近網絡上迅速躥紅的人體模特,據說才簽了思淼服裝公司的平麵廣告。”狄擎宇說著望一眼妻子。“思淼不是那樣濫交的人。剛才我是開他玩笑。”
“你怎能和他開這樣的玩笑?”杜冰凝突然停下舞步,皺起眉頭一副氣惱的樣子望著丈夫。心底卻如釋重負。
“得了。”狄擎宇輕輕拉了一把妻子的胳膊,在她耳邊悄悄說“男人之間,開這樣的玩笑不算什麼。”
杜冰凝被丈夫攬在懷裏,半拖半抱的跟著音樂繼續搖擺起來。她目光搜尋著整個房間,最後在角落裏打碟DJ的旁邊看到秦思淼,見他獨自坐在高腳凳上,修長的身體隱在燈光裏,看起來更加孤傲落寞。
狄擎宇的目光跟隨著妻子掃過去,看到角落裏坐著的秦思淼,在燈光下,俊逸的似不食人間煙火。他抬手將妻子的臉撥轉回來,靠在自己懷裏。在她耳邊輕輕說“不要走神,小心踩錯舞步。”
杜冰凝不語,將目光收回來靠在丈夫胸前,輕聲問“恩澤、雨澤假期會不會回來?”
“如果想念他們,我們明天就可以過去探望他們。”
“算了,你不希望我如此寵著孩子。”
杜冰凝搖一搖頭說,秀麗的臉上有淡淡的憂傷一掃而過。
夜色凝重,秦思淼已經微醉,目送著朋友們三三兩兩攙扶著離開,那樣子簡直像是世界末日的逃亡。在這樣空洞的日子裏,總想找出一些讓自己突然興起的事情來,可是每每如此都會跌入更加深刻的寂寥無助。悔不當初。
秦思淼收回目光,望著一地狼藉。主事的劉嫂輕聲嘀咕著帶著一幫人皺眉打掃。
他走向酒廚拿出一瓶龍舌蘭來剛要啟開,劉嫂就走了過來,輕輕說“老先生讓你少量飲酒,注意身體。”秦思淼苦澀的笑著將手裏的酒瓶重新放回酒廚內。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清晨醒來,陽光透過米色的窗簾投射進來。秦思淼皺眉按一按太陽穴,昨夜喝了太多酒,現在口幹舌燥、頭痛難耐。他翻起身來,發現自己居然和衣睡過一夜,赤腳走下來,嘩啦一聲扯開窗簾,陽光洶湧進來。偌大的房間,頓時浸在陽光裏。
昨夜又夢到她,依舊凝眸注視著自己,似有話要說,卻隻是立在哪裏神情迷惘……
他用十二年的時候來愛,來遺忘。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然而卻依舊會在某個特殊的時間地點,突然想起。無法自己。
以為自己一直掩藏的很好,以為自己早已不會受這樣的情緒控製。
昨夜入夢,夢到那個人,心中依舊驚慌不安。見他跟在我的身後,亦步亦趨。想逃,鞋帶卻無端散開,焦急的蹲下身來係,他卻走向前來,望著我彎曲的背說“過的好嗎?”我沒有回答,隻是手下的動作十分笨拙,鞋帶總也係不起來。知道自己的樣子十分難堪,心底淒涼,本想站起身來裝作一副驕傲的摸樣走開,可是站起來時無端垂首,像個逃兵……
五年的時間,我盡力在逃,想要躲開那個陰影,從一個熟悉的空間裏逃去另一個去處。我刻意躲開那些共有的朋友,刻意避開那些回憶。我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
心底的驚懼依舊鮮明,想起那個夢,心底依舊會有酸楚的疼。
愛情是一張網,捕獲便失去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