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南方山區的某個夏夜,幾個渾身濕透的隧道工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剛從隧道出來。此時地表溫度也高達35度,但與密閉的隧道相比,還是涼快太多了。
其中一個滿臉胡渣的年輕工人摘下安全帽,脫下了上衣,光著膀子,那一身腱子肉都是實打實重活練出來的。他對走在身邊戴眼鏡的中年人說:“大豐哥,你可真耐熱,都沒看你流多少汗。”
戴眼鏡的人摘下安全帽,他是隧道工程師,工人們習慣喊他“大豐哥”。他扶著眼鏡笑了笑:“小林,我這汗流得少,是天生的。我也沒辦法。”
“我兒子也是一樣,不太流汗。”大豐哥身旁留著八字胡的工人感慨道,“說起兒子,我又好幾個月沒見著他了,等這次工程結束,我想回老家一趟。”
光膀子的小林對大豐哥問道:“大豐哥的孩子應該也很大了吧?”
大豐哥一臉苦笑:“我還沒有孩子呢,所以出門在外,沒太多牽掛。”
大豐哥結婚多年,妻子是城裏的中學教師,兩人聚少離多,暫無兒女。
突然一顆流星劃破寂靜的夜空,眾人抬頭望著,不久又來了一顆,發出明亮的白光,消逝在遠方的地平線。
“下起流星雨來了呢。”大豐哥感慨,停下腳步。
“走咯,大豐哥,洗澡去了。”其他人沒有駐足,太熱了,他們隻想早點回去衝個冷水澡。
大豐哥朝他們喊到:“你們先洗,我一會回去。”揮手示意他們先走。幾個工人繼續往宿舍方向走去。
大豐哥弓身席地而坐,摘下眼鏡,用衣服下擺把鏡片擦拭幹淨,重新戴上。他仰望著天空,作為一名普通的天文愛好者,欣賞著這一年一度的盛景。
“太美了。”流星一顆接一顆地在夜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
大豐哥閉上眼心裏默念,流星啊流星,我希望今年能有個孩子,你能實現我的願望嗎?
大豐哥重新睜開眼望著夜空,又來了一顆。這顆流星明顯亮度比之前的幾顆更為光亮,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很快消逝在不遠處的山上。
流星掉山上了,難道是隕石?大豐哥目測這裏離那座山隻有十公裏左右距離,他決定去看看。
在這顆“隕石”降落後的半小時內,又有另外9顆“隕石”分散降落在世界各地。
目擊到的天文愛好者,都把它們視為流星雨的一部分,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2019年,春夏交替的夜晚,皓月當空,城市裏的點點星光慢慢熄滅。偶爾聽到街上的一聲犬吠,撕破長空,格外清脆響亮。
夜深了。大多數人一天的故事已落幕,而有些人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小區內的高層住宅,“叮”地一聲,電梯到了25層。電梯門打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醉漢手被另一人拉過肩膀拖拽著,邁著蹣跚的步伐走出電梯。
“智軒看起來輕盈,其實也挺重啊!”攙扶的人自說自話,他也喝了酒,力氣使不上來。
醉漢名叫孫智軒,漲紅著臉,隻穿著一隻皮鞋,另一隻鞋已不知掉到何處。他是一家飲料公司的市場推廣經理,不勝酒力,但又不擅推脫。每每在飯局,他都是一杯杯幹,別人以為他喝酒很是幹脆,其實是因為他不愛喝酒,這種喝法不用讓酒停在嘴裏,自然早早醉去。
攙扶著他的是同事,王子堅。比孫智軒晚進公司兩年,是同部門的後輩。酒量不錯,人也長得帥氣。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帶孫智軒找到回家的路。
王子堅按響了門鈴。不一會,一個披著長發的女人打開了門,是孫智軒的妻子,柳菱初。她看著自己的丈夫又成一灘爛泥,抿著小嘴,睜圓了眼睛。
王子堅看到她的表情,趕緊陪笑:“嫂子,不好意思啊,你看,這……他又喝多了。”說完又咧嘴笑著。
“看出來了,還真是辛苦你,每次都是你幫忙送他回來。”其實柳菱初也沒生氣,同是職場中人,她知道老公職場應酬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