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鬧到很晚才睡,我拿出手機做了好幾次的深呼吸,才輸入了那個記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會接嗎?還能接得通嗎?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為什麼就此與我們就這樣切斷了聯係?滿腦子的疑惑,終於等到他接通了電話。
熟悉低沉的嗓音,讓我的淚水一個勁兒的湧了出來。
“你好,哪位?”他溫潤禮貌的問候,讓我想到了初識的那些事情,沒想到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晃就是這麼多年。
我拚命壓抑著哽咽,說不出一句話來,我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哭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沒事了,他還好好的,現在正在接著我的電話,聽著他低沉熟悉的聲音,便覺得心裏壓著的那塊大石頭也跟著消失了。
“你……”卓爾似乎很是疑惑,半晌才問了句:“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我懵了一會兒,擦幹了淚水,正準備說點什麼,然而那端已經掛斷了電話。
耳畔傳來一陣盲音,我僵硬著身子握著手裏的手機,久久……
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換了新號碼,就算我沒有開口說話,但我以為我們之間的心有靈犀,他應該能猜得出來的。
但是他沒有,甚至寥寥幾句話就掛斷了,莫大的失望從心底湧了上來,將我所有的感觀都徹底的淹沒。
等自己慢慢調理回過神來,我才有勇氣再次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第一次沒有接,我不死心的又打了一次,終於他接了,依舊那如之前那樣似乎茫然無知。
“這位小姐,請問你找誰?”
我甚至都開始懷疑,或許對方不是卓爾,隻是一個拿著卓爾手機號,隻是與他聲音很相似的男人。
“驚霆,是我。”
卓爾怔愣了片刻,疑惑:“是你?你是??”
我咽下喉間的苦澀:“你聽不出我的聲音麼?”
“呃……”卓爾滿是無奈道:“抱歉,過去一些事情我記得不是很清楚,麻煩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握著手機,瞬間腦子裏一片空白,我甚至想在那一刻破口大罵,罵老天爺是不是還想繼續捉弄我下去。
我以為我好好活著回來,他也醒了過來,我們彼此相愛,就能在一起了。
完全不是這樣,他不記得我了,甚至一點印象都沒有,一句你是誰,將過去所有的情深萬種,瞬間抹去得一片空白。
我說不出那種悲涼,仿佛被全世界都遺棄,隻有自己獨自一人,站在冰天雪地裏,等著一個未知的未來。
一切,都沒有了任何意義,寒風冰雪刺骨的慢慢侵入我的骨髓,我的細胞,我身體的每一處,我幾乎冷得快要死掉。
“驚霆,你把我忘了?”我哽咽著,卻根本哭不出來。
卓爾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正在整理著思緒:“等等,你……你究竟是誰?我應該記得你嗎?”
我冗長歎息了聲:“我能見見你嗎?或許你看到我的時候,你就能想起我是誰了?”
卓爾猶豫了許久,才道:“什麼時候?”
我:“明天呢?明天你有時間嗎?”
卓爾又默了好一會兒,說:“明天,得看情況,不然我再聯係你吧,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握了握手機,艱澀人從唇瞎了齒間擠出自己的名字:“周,若,渝。”
那端再也沒有任何聲音,我失落至極的緩緩垂下了手,掛斷了電話。
何時會再聯係?又何時會再見麵?我不知道,我甚至搞不清楚,在他將我們過去忘得一幹二淨的情況下,這樣的見麵又有著怎樣的意義?
我真的恨透了這樣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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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喬玉澄走進了卓爾的房間,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啊?你叫我?”卓爾看著喬玉澄又愣了幾秒。
卓爾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喬玉澄一臉無奈:“是啊,我都叫了不下十遍了,你就是沒聽到,好像老僧入定似的,究竟怎麼了?這麼魂不守舍的樣子。”
卓爾深吸了口氣,眸光沉重的看著喬玉澄,如實說道:“我剛才接到了一個電話。”
喬玉澄看他那一臉驚悚的模樣,以為他在跟她說笑,逗著她玩兒,於是上前抱過了他撒著嬌:“哇,我好怕怕啊,什麼電話?午夜凶鈴?”
卓爾凝重道:“是一個女人,她說她叫周若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