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連拓。
我要說的這個故事,得先從一個人開始。這個人叫做白珩。
大二那年的五一小長假,我第一次見到白珩,那一年我十九歲。
我的家鄉在南城,是個頗有名氣的南方古鎮。有大量保存完好的古建築群,城中又有水道經過,這裏是典型的水鄉景色,靈秀漂亮。加上政府這幾年旅遊開發做得好,挖掘了不少人文典故出來,所以來這裏的遊客特別多。
尤其節假日的時候,景區裏密密麻麻看過去都是人,擠得走不動道。
這種時候南城的職業導遊就不夠用了,我便偶爾回去客串一下導遊的角色,帶幾個散客團,賺點零花錢用。
當地春山旅行社的胡姐跟我有些交情,會定向給我介紹一些生意。
說說我自己,考了個不錯的大學,英語底子不錯,跟她後麵跑了這麼多年導遊的活,各地方言都稍微能聽明白一點。加上文科生出身,南城的曆史典故沒人比我更熟悉,所以有要求比較高的外地遊客,胡姐都願意介紹過來給我,她從中抽取一些介紹費,這也算是雙贏。
有了這個穩定的客戶來源,我回來也不著急去聯係生意,而是先帶著禮物去丁師父那裏拜訪。
丁師父全名丁善清,是南城地頭上有名的風水先生。說是看風水,其實他涉獵很廣,偶爾也見他接一些算命,驅鬼的生意,不過這都是看人情,他並不以此謀生。
他的本業是小學的語文老師。據說祖上開過私塾,國學功底深厚得很。各種文史典故都能信手拈來,是真正的文化人。
我很小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丁師父,我對他的偏門生意很感興趣,他一聽我的生辰,便說我命中帶華蓋星,想做這一行是情理之中。於是我拜了他做師父,跟著學一點風水命理的知識。他收我做徒弟的時候,我年紀還很小,所以丁師父也算我的啟蒙老師,他不光教我偏門知識,也教我人生道理。
關於這一段的淵源,後麵還會詳細講到。
這一遭我剛去他家中,便被練九攔住。忘了說了,練九是我師弟,小我兩歲,今年正值高三。是個長得比女孩子還漂亮的男孩子,白白淨淨的,身材又勻稱,尤其眼角那一點淚痣,看著就讓人覺得無端的魅惑。我時常覺得如果要用一種動物來形容的話,練九很像一隻白狐狸。師父收他是在我之後,所以練九不管從輩分還是年紀上來說都比我小。
他一雙漂亮的眼睛一眨,悄悄跟我打了個手勢,讓我別出聲,我心下明了,師父這是正在書房裏見客呢。
我探頭從書房的窗戶看過去,除了丁師父之外還有一個男人。高大硬朗的背影,穿著利落又得體的襯衫。
“這人什麼來頭?”我悄聲問練九。
練九眨眨眼,做了個不知道的表情。丁師父的朋友我大多認識,這人卻麵生得很,顯然不是舊識。往常來丁師父家裏求著幫辦事的也不少,可大多是中年人,一看就是家裏出了問題或者為兒女過來的。這個年輕人來得蹊蹺,更令我感興趣的是,我很難猜出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