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綠雅端了水盆走了過來,見她已經起床梳妝,忙道:“玉姐姐,你怎麼就自己起來了呢?”
“我今天心裏有些悶,想快點洗漱好去外頭走一走。”漱玉說話間接過綠雅遞過來的杯盞,含了漱口水,又用毛巾擦了臉。這準備就這樣往外走去,卻被綠雅推坐道梳妝台前,道:“玉姐姐就這樣出去嗎?”
“有何不妥?”漱玉奇道。
綠雅抿著嘴笑了起來,道:“也沒什麼不妥,隻是可能玉姐姐昨天睡得不太好,眼皮有些浮腫。若是就這樣素麵朝天的話,雖然清麗脫俗,但總難免給人一種無精打采的感覺。不如,讓綠雅給玉姐姐您上上妝。”
“也好。”漱玉笑著應予。
綠雅拿過粉盒和胭脂並眉筆等化妝所需之物,就著漱玉的臉型開始著妝。漱玉心裏難免是忐忑著的,她的眼睛原本就很大,但因為過大,往往就會給人以一種圓溜溜的感覺。若是不擅於上妝的人,往往會把她眼睛妝得更加圓滾滾。如此一來,給人的就隻有驚悚的感覺。她此刻心裏正想著,若是綠雅化的不好,自己等下又得卸妝,倒是著實費了一番時間。可綠雅盛情難卻,她心裏縱是思緒如浪潮翻滾,卻也隻得安心地坐著。
“好啦,玉姐姐睜開眼看看綠雅的手藝吧!”耳邊,忽的傳來綠雅帶笑意的聲音。
漱玉緩緩睜開眼,視線對上鏡子裏的自己,倒當真是吃了一驚。隻不過,此驚非彼驚。漱玉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會,忍不住抓住綠雅的手,追問道:“綠雅,你當真隻是個孤女嗎,這作妝的手法可真是嫻熟無比啊!”
“玉姐姐謬讚了,不過是學了些皮毛而已。玉姐姐喜歡就好。”綠雅說完以後,朝漱玉福了福身道:“是若梨主子吩咐我在這裏等著您醒的,如今您醒了,我也該回若梨主子那裏了。”
“嗯,好。待我向她致謝。”漱玉微微頜首道。
綠雅端起桌子上的水盆,朝漱玉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漱玉則回過頭繼續看了會鏡子裏的自己,綠雅果然生得一雙巧手,幾筆幾畫描繪下來,她原本的確略顯困倦的神色立馬消失殆盡,微微上挑的眼線,又用金粉細細地塗抹,流露出的風情宛如牆頭的紅杏,那是怎麼也攔不住的嫵媚。
這樣的嫵媚的自己,漱玉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了。她的手不由顫顫地撫上自己的臉,記憶開始流竄,漱玉見到自己站在後山上,周遭是一大片月見草,張卓溪就那樣深情地看著自己,直看得自己心動神搖,紅霞遍布,唇齒生羞……開得那般絢爛美麗的花,那般濃馥的香,還有那漫天的星光,仿佛統統都不過是為了那場絕美的曖昧在做鋪墊……隻要一想到那個吻,漱玉就覺得心都仿佛跳到了嗓子眼裏,漫天的星光也似乎都燒著了般,花都開得在唱起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