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頭牌撩人(2 / 3)

轎子緩緩越過關卡。

文臻和王夫人走在一邊,王夫人忽然一個踉蹌,伸手扶住額頭,似乎暈眩。

文臻急忙伸手去扶她。

不妨王夫人忽然大叫:“他們是——”

文臻立即捂住她的嘴。

王夫人竟然嘴一張,狠狠咬住了她的手掌。

文臻哎喲一聲,鮮血橫流。一低頭看見王夫人眼神獰惡,滿滿仇恨。她心中一震,忽然明白,卻覺得難過又震驚,這感覺隻是一霎,隨即破空聲響,一塊水紅色的繡帕閃電般飛來,直擊王夫人咽喉!

燕綏出手了!

從他手中飛出的東西,便是一塊布,也足夠殺了王夫人!

文臻腦中一片空白,隻忽然掠過王雩最後濕淋淋的臉,和那句:“若你有機會去川北……救我母親一救……”

她下意識伸手一抄,嗤啦一聲,繡帕裂成兩片,落在王夫人膝前。

紅影一閃,燕綏出轎。

而身後已經亂成一團,厲喝聲,奔跑聲,隨即“錚”聲銳響,破風猛烈!

萬箭發!

此時四大護衛抬轎,林擎和曾有遜在轎子另一側,采桑在轎後,而那飛箭,大部分都招呼了文臻。

文臻在這一霎完全可以拖過王夫人做擋箭牌,她卻將王夫人狠狠向前一推,王夫人踉蹌跌出,猶自不忘伸手拽著她衣襟,一手還對撲過來的燕綏撒了一把毒粉,大呼:“今日為我夫君和我兒報仇!”

林擎大罵著一掌擊在轎身,轎子飛過來擋箭。

文臻向前猛撲,忽然身後一緊,已經被人抱住,兩人就地一滾,身邊奪奪奪奪連響,地麵煙塵四起,釘入無數弩箭。

更多的弩箭擊打在轎子上,將轎子瞬間擊得四分五裂。

一條人影忽然暴起,瞬間穿越分裂的轎子,一刀劈向還未起身的兩人!

那一刀如匹練飛電,煙塵和碎裂的轎簾被凜冽的刀風瞬間帶上半空!

燕綏一手攬著文臻,也不起身,單手一撐,貼地掠出三丈。

哢嚓悶響,地麵裂出長達三尺的寬寬裂縫,裂縫追著兩人身形不斷擴大,最後停住的時候,離燕綏的鞋子距離隻有寸許。

此時兩人也砰然一聲,撞上用來攔人的第二層路杆,這本是用來表示阻攔警告之意的路障,並無任何殺傷力,文臻心中卻警兆忽生,什麼也來不及想,拚命翻身要將燕綏壓下。

然而她沒能翻過來,燕綏一邊死死攬住她,一邊借著她翻身的勢全力向側前方一縱,下一瞬那杆子轟然炸響。

文臻隻覺得天地和腦袋都在不停翻滾,耳邊一陣嗡嗡亂響,什麼東西劈裏啪啦落下來,砸了一頭一身,她卻感覺不到痛,全身都似乎被震麻了,饒是如此她還是舒展身體,想為燕綏多擋一些攻擊,又慌亂反手去摸他,卻摸到一手黏膩的液體,頓時心中轟然一聲。

忽然腰上一緊,被什麼東西霍霍纏住,然後她整個人飛起,她還死死抱住燕綏,一低頭便看見底下破破爛爛一堆,而林擎采桑曾有遜四大護衛腰上都多了牛皮索,也飛在空中,遠處那些鐵騎正在策馬狂奔,竟然是將幾人都當風箏放了起來。

還有一些騎士則拍馬上前,那些馬速度極快,風馳電掣,瞬息便至,馬上人也操弩箭,啪啪啪啪頓時箭如飛雨,比唐家軍的飛箭更快三分,生生將對方的箭雨壓製下去,那些馬停也不停,狂馳而至,唐家軍一擁而上,馬上騎士忽然齊齊一個漂亮的翻身,鑽入馬腹之下,隨即馬腹下崩地一聲銳響,射出無數牛毛細針,唐家軍士的馬大多慘嘶著跪倒,唐家士兵還沒墜地,就被那些從馬腹下掠出的騎士一刀一個,頭顱滿地骨碌碌亂滾,那些騎士和馬並不停留,砍完人一個流暢之極的轉身,再次卷起煙塵而過,一個照麵,便留下一堆腦袋。

此時文臻砰一聲,落在一匹高駿的馬上,馬上騎士已經讓出馬和別人共乘,文臻一坐下就轉頭看燕綏,這脂粉芙蓉麵實在看不出氣色,紅衣也一時看不清血跡,她把一把脈,心知性命無虞,這才微微放心,隨即怒火湧起,一個翻身上了另一匹馬,喝道:“中文照顧好殿下!”手中馬鞭一指,“斬首隊,斬首!”

那群剛剛掩護他們歸來對唐家軍殺戮一波的騎士,打了一個流暢的轉彎,又馳了出去,一邊奔馳,一邊摘下馬身上垂掛的各種物事,迅速裝備在身上,又接過同伴拋來的包袱,給馬也全身披掛上。

這些都在短短衝刺期間完成,這邊文臻燕綏所有人剛剛接回己方陣營,那邊斬首隊已經再次衝到了唐家陣營之前,哨卡之前已經飛快換了拒馬,屍首在這短暫瞬間已經搬走,隊伍迅速整束,陣營之中,擁衛著一人黑氅白衣,遙遙凝視著相隔裏許的文臻的方向。

文臻麵無表情。

她知道唐羨之來了,唐羨之甚至可能來得比想象中還早,之所以沒有立刻就來,是因為他果然還藏了後手。

原以為挑撥曾有遜便是他的計謀,卻未曾想真正的後手在那看來寡言老實的王夫人那裏。

王夫人她自接了來,便看出確實是個不善言辭逆來順受的性子。諸事溫和順從。也就沒多想。卻沒想到,這種人內心往往堅執,一旦鑽了牛角尖,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在文臻看來她是冒險闖虎穴,救出恩人的母親,不似曾家兄妹還有心結在,她以為唐家算是王夫人的仇人,卻未曾想到,唐羨之接來王夫人,供奉周全,連住處都富麗堂皇,從未讓她有階下囚的感覺,甚至還隱隱覺得,是唐家庇護了她,而夫君因文臻下獄被斬,兒子也因文臻而死,唐家不是仇人,文臻才是。

這算計你來我往,彼此都無孔不入。

王夫人也被順帶揪了回來,采桑早已下令人綁了等候發落,文臻並不理會,隻看著對麵。

傷了燕綏,怎能善罷甘休。

斬首隊狂奔而去,對方陣營一條人影輕煙般掠出,輕功超卓,正是先前一刀追殺文臻燕綏的劍客,應當是小樓的精英。

那人立在當中,闊劍一展,還想問一句誰來應戰,唐羨之長眉一挑,喝道:“甲七!小心——”

他話音未落,斬首隊已經霍然一分,將那劍手包圍,根本無人下馬應戰,隻見黑光爆閃,白刃橫飛,上頭罩網,下頭飛刺,中間從馬頭到肩頭,從鞍韉到腰間,從蹄底到腳底,各種毒網、飛索、鐵鏈、三棱刺、鐵蒺藜、牛毛針、毒液……嘩啦啦將那劍手從頭罩到腳,一時眼花繚亂,連人影都看不清了。

片刻之後,人群散開,那劍手轟然倒地,渾身上下從天靈蓋到腳板底,足足上千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