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哲猜測的不錯,韶曼其實沒有離開太久,她一直都在M國,隻是沒有回到她爺爺居住的地方,有回也是每年一兩次,隔著遠遠地看到他們一家人都好,她也就放心了。
這一次韶曼也看到了韶老爺子的病情,她留在那兒兩天觀察了兩天,看到葉梓欣匆匆而來,又急匆匆的走了。
韶美蓮在陪伴著韶老爺子,也悄悄地聽過他們的對話,韶老爺子現在更多的是對韶曼的愧疚。
“這麼多年來,我以為給她已經足夠了,其實遠遠都不夠,我明明知道陳淼芬對她不好,可還是想著,她在那邊能熬過來也是一種曆練,其實我本可以把她接到身邊親自照看的。”如今想來卻是自私了點。
“小曼的性子一向都是溫婉的,從來都沒聽過她的抱怨,我也知道陳淼芬的性子好勝心強,以前一直都埋怨我對國英一家子比對他們一家子要好,而國英和筱雪都走了以後,她自然是看待小曼不順眼了,小曼在她的眼皮底下能好到哪兒去?後來韶氏倒閉了,所有的人都分到了財產,我獨獨對小曼有了私心,想著她有著靳寒哲的庇護應該用不到錢。我對真真存在著歉意,以為她是我們韶家最不幸的,卻原來她並不是我的親孫女,梓欣被覃家老三照料的不錯,比小曼的日子好過多了,如今也長大了懂得孝敬了,我卻愈發的覺得自己對小曼做的事兒,到底是對還是錯的?可惜她現在走了,我連句體己的話都不曾說起!”
韶美蓮道:“爸,您別說了,小曼那麼乖巧的孩子,哪兒會在乎這個呢?爸,你先把身子養好,以後您還要見到小曼親自跟她說這些呢?”
“不!”韶老爺子固執己見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得很,他一天比一天要壞了,我也活夠了,可是沒見到小曼,我是真的不甘心啊!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她,要知道覃家的人對我們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兒,要知道靳寒哲竟也是覃老三的孩子,我怎麼也不可能降韶曼交到她的手裏,是我的錯,我當初一心想要保存韶氏,直接就把韶曼給代嫁過去了,她心裏頭是應該怨我的!”
聽著韶老爺子的自責,韶曼很想衝進去對老爺子說道,她不在乎,已經過去的事兒了,她沒有想要埋怨的了。
靜靜的聽著裏頭的對話,韶美蓮隻是忍不住的歎氣,而這個時候韶老爺子卻讓她先出去。
“我想要一個人靜一會兒。”
韶美蓮本想著多陪陪他的,但韶老爺子表現的十分堅持,韶美蓮拗他不過,也就隨他去了。
韶美蓮退了出來,韶曼趕緊轉過身躲到了一旁,沒多時看她走遠了,這才重新走到了門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推了門進去。
四年不見,老爺子的精神頭看上去沒那麼好了,真正稱得上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
韶曼光是想想就覺得有些難過,推開了門進去後,韶老爺子剛剛閉目養神隻以為是韶美蓮又過來,便淡淡的開口道:“讓你回去就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兒待會兒挺好的!”
韶曼直接走了過來,坐在了韶老爺子的身側。
而韶老爺子抬眸看到她的一瞬間,以為是錯覺,好一會兒才濕潤著雙眼,難以置信的問道:“小曼?”
“是!”韶曼也很激動,紅著眼,看到爺爺現在的樣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老,她的鼻尖已算,是不是這四年來她錯過了很多東西。
“你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韶老爺子握住了韶曼的手喃喃自語,而韶曼卻也沒有掙紮。
“小曼啊,爺爺以為這一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那樣就算是死也不會瞑目的。”韶老爺子如此說著,倒是讓韶曼不由得落下了淚水。
“爺爺,千萬別這麼說!”她已經回來了,她真的已經回來了。
可是韶老爺子卻還是繼續說下去:“小曼,爺爺想對你說,對不起!”
說埋怨以前或許有過,但現在真的無關緊要了,韶曼連連搖頭,“爺爺,你沒有對不起我的,是我不好,不應該出走這麼多年!”
關於韶曼的出走,葉梓欣後來有對韶老爺子提過,但獨對覃沐風的死因和兩者之間的聯係秘而不提,但後來終究是按耐不住韶老爺子的威逼利誘說了出來,這才知曉,當年的種種竟是因為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所作出的。
但也因為如此,韶老爺子也終於是清楚了為什麼韶曼會這四年來都不選擇回來。那是因為對覃沐風的事兒始終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