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綠唱著曲,馮瑛寫著字,兩個人配合的很默契。
莫語笑著看著她們倆,突然來了興致問道,“鍾雲呢?好久沒看到他了。”
“他被罰了,沒死已是萬幸。”周擎宇沒有一絲表情的說道。
莫語想起了那次他私自放她岀府的事,“那件事他沒錯,怎麼就,這個實心眼的男人。”
周擎宇冷下了臉,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麼,你心疼了?”
豔影趁機說道,“王爺應該帶了禮品去酬謝北平王。”
周擎宇陰霾的眼神微眯,“怎麼?”
豔影笑著說道,“妹妹上次在街上犯病,還是北平王親自抱著她回府,親自送到房間裏呢。”
莫語和耶律信的事,周擎宇一早就知道。他最忌諱的就是信和莫語在一起。他嗖的站了起來,冷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豔影笑著看周擎宇遠去的背影說道,“你,始終不如我。”
莫語喝了一杯酒說道,“你玩的招數,我早就玩過了,你說,是誰不如誰呢?”既然她把自己視為敵人,那便證明她心裏還是認為自己有競爭力的。
“千兒,再拿壺酒來,王爺不在,咱們更要盡興。”莫語大聲的說道。周擎宇不在,大家就沒那麼拘束了,都大大方方的喝起酒,有的甚至劃起拳來。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賓主盡歡。
天黑下來後,蒙家來人了,蒙中天親自來了,抱著蒙月霖的牌位失聲痛哭,看得眾人心酸不已。白發人送黑發人,何等的悲慘啊。
周擎宇很給蒙中天麵子,上前拱手說道,“嶽父大人,請保重身體。”
蒙中天一把抓住他的領子,“你迎娶她的時候怎麼說的?你說你會照顧好她,一說她是你一生的妻子,你說要和她攜手到老的,可是,我那可憐的女兒,竟然連最後一麵都沒讓老夫見到……”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蒙中天的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左手的牌位上。
周擎宇低下頭,微紅了眼睛,“蒙側妃對我有恩,她,我也很自責,請嶽父大人責罵我吧。”
蒙中天閉上了渾濁的眼睛,“我也不過多要求,這樣吧,你把她的孩子交給我吧。”
周擎宇堅決的搖頭,“那孩子是我周擎宇唯一的子嗣,怎能交予嶽父大人?”
蒙中天大聲說道,“我的女兒在家裏嬌生慣養,在你這裏卻要凡事小心,她才十幾歲,就這麼去了,那孩子,就當給我這老頭留個念想,不行嗎?”
周擎宇不肯退讓,“雖說孩子是她生的,但也是我的孩子,皇族血脈怎能流入他人之手,還望嶽父大人息怒,以後,我定會每月帶孩子去見您,您看呢?”
其實蒙中天的要求的確有些高了,自古,有誰家的孩子會交給嶽父撫養呢?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了。周擎宇耐著心的和蒙中天說話,是看在他痛失愛女的份上。蒙中天老淚縱橫,“霖兒啊,你怎麼能扔下爹自己一個人啊。”
周擎宇很同情他,蒙月霖以前也經常圍在他身邊,宇哥哥長,宇哥哥短的叫著。“鍾雲,把宸兒抱來,讓嶽父大人瞧瞧。”
“是。”鍾雲微猶豫了一下答應道。他走到隨心院,站在門口大聲說道,“語妃娘娘,王爺吩咐末將將小世子抱過去。”
不一會兒,門開了。千兒抱著小世子出來了,“主子已經就寢了,晚宴貪杯了。我帶著孩子過去吧。”
鍾雲眼中盡顯失落,“千兒姑娘請。”
蒙中天見千兒抱著孩子來了,小心翼翼的接過,“他真小。”
周擎宇說道,“未足月,所以,長得有些小。”
蒙中天粗糙的大手點了點宸兒的小臉,“他長得真像霖兒啊。”
周擎宇看著眼前的丞相大人,此時的他不過是個痛失愛女的老者。心疼的說道,“他叫宸兒。”
“宸兒。宸兒?”蒙中天眼睛微眯,“指帝王的宸?”
周擎宇點點頭,“這個字才適合他。”周擎宇的話很清楚,意思就是,你輔佐我,我將許你外孫的皇帝之位。
蒙中天笑了笑,“王爺,睿智啊。”
“嶽父大人謬讚了。”周擎宇謙虛的笑笑。
蒙中天不再接話,愛不釋手的抱著周允宸。周擎宇笑著說道,“等宸兒滿月那日,還望嶽父大人早日到來啊。”
蒙中天不說話,依然摸著宸兒的臉,笨拙的抱著他。突然出聲說道,“我這輩子,步步為營,精心設計,無奈,一生無子,這兩個女兒,就像是我的心頭肉一般。她們剛生下來時,我都沒抱過她們,因為她們不是兒子。漸漸的她們會叫爹了,她們會為我著想了,我才看開些,男孩女孩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