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站起身子，“淩側妃，好久不見。”淩側妃異常的消瘦，麵無血色，眼神黯淡，沒有往日的精明淩厲。
“莫夫人，可以和您談談嗎？”淩側妃禮貌的問道。
“好，裏麵請。千兒，備茶。”莫語說完，率先走進了屋裏。淩側妃看了看四周，也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千兒倒好了茶，便聰明的將房門關緊，自己守在門前。
淩側妃喝了口茶不疾不徐的說道，“那三炷香，是你上的吧。”
莫語微詫，“淩側妃如何曉得？”
“我雖在傷心，可並非無心。每個人的表情和動作，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淩側妃慢悠悠的說道，然後拉起莫語的手，“我要感謝你，如果不是，昕兒也不會見到他父王最後一麵。”
莫語微微笑了一下，“這，是個人都會做的，你不必謝我。”
淩側妃給莫語添了添茶，“明人不說暗話，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這話怎麼說？”莫語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你讓劉夫人去引開我，並不是隻為了上三株想那麼簡單吧？昕兒的紐扣，你少扣了一隻！”淩側妃微笑著說道。
莫語一口茶嗆在了嘴裏，止不住的咳嗽的起來，“咳咳，奴婢，咳咳聽不懂您的意思。”
淩側妃給她拍拍背，“你我皆是明白人，何必拐彎抹角？放心，為了我的兒子，我不會衝動，更不會連累你。”
莫語看向淩側妃清明的雙眼，微微歎了口氣，“這件事情太殘忍，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你放心，我會替昕兒報仇的。”
淩媚兒一直是個大家閨秀的樣子，莫語的話讓有著傲骨的她跪在了地上，“求您相告，一個母親，連兒子的死因都不清楚，還有何顏麵活在世上？”說完，磕頭流淚。
莫語哪裏敢受，急忙扶起她，“我說便是了，淩側妃何必這樣作踐自己？”說完，扶她坐下，拿著帕子給她拭淚。
淩媚兒抓住莫語的手，“請快快相告。”
莫語歎了口氣，盡量放慢語速說道，“小世子，並不是死於癲、癇。”
淩媚兒眯起眼睛，“我就知道，連太醫都查不出的病症，怎麼會簡單。”
“他是被人害死的。”莫語一字一頓的說道。
淩媚兒倒吸一口冷氣，“我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聽到你親口說出，還是會揪心的疼。”
莫語安慰的拍拍她的肩，“逝者已矣，請節哀。”
“是中毒？還是……”淩媚兒焦急的問道。
“是鐵釘釘入腦中。”莫語放輕了聲音說道。淩側妃愣在那裏，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她卻仿佛是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眼神空洞的令人害怕。
莫語心疼的將她攬在懷裏，“淩側妃，哭出來會好受些，不要這樣折磨自己，這樣隻會讓親著痛，仇者快。”
半晌，淩側妃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嚎啕大哭。淚水打濕了莫語的衣襟。她緊緊的摟著莫語，“他還那麼小啊，有什麼事衝我來啊，幹嘛要去對付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她們怎麼就那麼狠心，怎麼就下得去手？一根鐵釘生生的釘在了腦袋裏，那該多疼啊，我可憐的孩子啊”淩媚兒沒命的大哭著，一點形象都沒有。
莫語不是鐵石心腸，也跟著哭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的心情都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淩側妃擦幹淚水，淡然的問道，“是誰？”
莫語問道，“你怎麼不懷疑是我？”
淩側妃嘲諷的笑笑，“你，低估我了。”對於聰明人，不需要說那麼多。
第一，莫語沒有殺人動機。她一個剛進府的侍妾沒有必要去殺一個孩子。第二，她沒有作案時間，鐵釘殺人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從小世子的狀態來看，那個鐵釘起碼早在四個月前就已經被人釘在了腦內。第三，殺人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完成的，她一個沒有背景的侍妾很難在府裏立足，更何況殺人？
莫語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懷疑的人……”
千兒突然高聲說道，“劉夫人，您怎麼來了？”
劉豐溫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哦，我找你們夫人，她可在？”
“在的，在的，夫人，劉夫人來了。”千兒特意大聲喊道。莫語和淩媚兒對視一眼，都整理了一下儀容。
莫語頓了一會兒說道，“還不快請進來！”
劉豐圓潤的身子慢慢走了進來，“妹妹……喲，淩側妃也在啊。”說完，福了下身子。
淩側妃淡淡的擺了擺手，“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