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妃淡然一笑,“我又豈會不知?可是,我違背不了自己的心。”
“這個孩子不會生下來的,但請你再等等。我要安排一下事宜。劉太醫還在正廳,讓他去告知皇上吧,我看他滿頭是汗。”
鍾妃知道是自己不讓他走,他才嚇成那樣的,忍不住“噗呲”笑了出來,然後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
墨雨福了下身,然後退出內室。
第二日,鍾妃懷孕的事鬧得滿宮風雨。
皇上欣喜異常,鍾妃的父親是當朝的丞相,此人以前乃是帝師。皇上對其甚是信任。若不是皇上登基之時,邊境不穩,也輪不到鎮國將軍之長女當皇後。皇上知道鍾妃有身孕之後,當即封為鍾貴妃。地位僅次皇後。
不過冊封大典在下個月舉行,因為這個月,皇後病了。
皇上坐在墨雨的小屋裏,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朕真的很高興,鍾貴妃竟然能懷上龍嗣,朕想都沒想過,嗬嗬。”
墨雨為皇上蓄滿了茶,“皇上怎麼會沒想過呢?”
皇上想到這,臉色一暗,手指不斷的摩挲的茶杯,“她,從進宮後就沒對朕笑過,仿佛是朕強迫了她一樣。不過,這幾日她的笑容多了,也不像以前那樣了,雖然嘴角是彎的,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墨雨見到皇上這樣,不由問道,“您喜歡她?您愛她?”
皇上被她問得一愣,然後有些迷茫,“喜歡?愛?朕不知道。”聽了皇上的回答,墨雨很確定,皇上不過是被人寵慣了,偶爾有個人對他不好,倒引起了他的興致。
墨雨看了看外麵,拿出火折子點上蠟燭,“皇上,天黑了。”
皇上的眼神有些熾熱,“朕,今夜留這兒,好嗎?”
墨雨垂下頭,睫毛微顫,看得皇上心裏一陣悸動。“皇上,我還沒有準備好。”
對上墨雨清明的眸子,皇上感覺自己像是褻瀆了仙女般,有些不安,甚至,還有些慚愧。墨雨在桌子下麵死死的拽著衣擺,不可否認,她怕了。過了一會兒,皇上溫柔的看著墨雨,“朕,會等,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墨雨聽了這話,一陣感動。她也是個普通的女子,皇上對她的特殊,對她的包容,她不會視而不見。心裏有個細小的地方微微一動,轉而又恢複了平靜。墨雨用自己僅剩的一點理智,送皇上出了玉和宮。
月合宮裏,珠寶補品不斷。聽說,連久居佛堂的皇太後也出麵了,帶了很多補品,還誇講了鍾妃一番。
墨雨坐在鍾妃的對麵,微微一笑,“怎麼樣?被眾人捧在手心裏的感覺如何?”
鍾妃柳眉微蹙,“不好,成天提心吊膽的,皇後到現在都沒動靜。”
墨雨撫了撫鬢角,似是無意的說道,“你沒問問莫貴嬪?讓她給你出出主意。”
鍾妃撇撇嘴,“咱們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墨雨自嘲的笑笑,“是奴婢疏忽了。”
鍾妃正色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快了,皇後不是一直病著麼?她想拖,那就讓她拖。看她能拖到幾時!”墨雨眸光一閃,眼中一片淩厲。與鍾妃說完話,墨雨便帶上麵紗走了出去。皇上越逼越緊,一心想納墨雨。墨雨便對外聲稱臉上起了疹子,成天以帕掩麵,為了躲個清靜。太皇太後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不知道在背後搗鼓什麼。
很快入冬了,鍾妃的肚子也有六個月了。墨雨進宮也整整一年了。
皇後最終沒熬過皇上,在今日,她拖著“病體”為鍾貴妃主持冊封大典。
那天人很多,也很熱鬧。鍾貴妃穿著華服挺著肚子接受冊封。皇上與皇後坐在高處,麵帶微笑。雖然皇後的笑容有些僵硬。
最後一步,隻要皇後將手中的金冊印璽交到鍾貴妃手上,便是禮成。皇上坐在龍椅上,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皇後和正對著自己的鍾貴妃,心裏總有種異樣的感覺,卻說不清楚。
皇後手捧金冊印璽,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鍾貴妃,嘴角微彎,用隻有她們兩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成不了貴妃。”
這時,突然有個小太監跑來,“皇上,皇太後病危!”
什麼!震驚的不但有皇上,更有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鍾貴妃。
場麵頓時混亂不堪,皇上拂袖便走,眾人見皇上要走,扶的扶,躲的躲,廣場內更加混亂,鍾貴妃趁亂急忙去搶那金冊,皇後為了不讓她禮成,狠狠的往回拉。兩人推搡之間,鍾貴妃突然向後仰去,匆忙之際她拉住了皇後的袖子。皇後怕她將自己拽倒,本能的甩開胳膊。皇上一轉頭,便看到了皇後剛收回的手,和滾下台階的鍾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