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雨呢?”
非鬼指了指竹屋:“睡屋子後麵,那兒有小床鋪!”
簾塵與夢翼還是有些將信將疑,可看到他眸中的誠懇,實在不忍心拒絕:“那早些睡,別著涼!”
進屋之時,簾塵又停下了腳步,輕聲說了句:“謝謝!”
屋子裏,打掃的幹幹淨淨,全然無灰塵的印跡,而那銅鏡就像專為女子所準備一般,擱在鏡花桌上,在燭火的照耀下,閃著盈盈光亮,邊上還擱著一摞書,而窗台上貼著花黃,不遠處的牆角邊,還擱著一保存完好的盒子,翻開一看,一把古琴。
這兒之前怕是住了一個女子,一個安靜恬淡的女子,晴時看雲卷雲舒,雨時看翻雲滾墨,春看百花下看雨,秋看北雁冬看雪。
然而,為了什麼,使得一個女子甘願居於這與世隔絕的地方,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一人成單,隻得斜影獨倚黃昏裏,投下一株清輝孤影。兩人成雙,琴瑟相和,共撫一曲鳳求凰。
簾塵輕抹了下琴弦,還完好無損。
“叮鈴鈴……”微風拂過,吹動了掛在窗上的竹風鈴,清脆動聽。
簾塵踮起腳伸手試圖去摘下它,卻見窗前出現了一個人影,是非鬼,他替她摘了下來,放在她的手心上:“這是我爹留給我娘親的唯一一件物品。”
原來,這兒是他的家,難怪他是如此的熟悉,熟悉每一寸每一厘。
簾塵搖了搖風鈴,笑著將它還給了非鬼:“還於你!你的回憶,我怎可忍心剝奪!”
他接過風鈴,搖了搖,笑了。
“這時我和娘親住的地方!”非鬼望著風鈴回憶起了過往,“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在這兒生活著,爹的記憶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一個麵帶微笑的男子。”
“那你爹為何沒來?”簾塵本不想問,可心裏還是有些好奇,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麼牽扯她去詢問他的過去,好似與自己有關一般。
非鬼望了一眼簾塵,見她的眼眸中閃著關切與期盼:“死了,摔下懸崖死了,一個武功異常高超的人就這般死了……”聲音了充滿著懷疑,他一度懷疑自己的爹爹是被害死,可娘親卻一直告訴他,爹爹是喝酒喝醉,失足落崖而死,致死都不肯告訴他真實的原因,期間,他曾猜測也許與娘親有關,可娘親是那麼愛爹爹,怎會舍得傷他,也許是娘親為了讓他不要活在仇恨之中。
簾塵突然驚叫:“你是不是鬼族的人?你是不是鬼石的兒子?”
非鬼疑惑地望著簾塵,她怎麼知道爹爹的名字:“是,你怎知道?”
“他是我師傅!”簾塵喜悅地驚呼著,沒想到鬼石師傅的兒子還在,“他以前有提起過你,總是念叨著,非兒,不知道會不會像你這般調皮,還是像你哥哥般聽話,有沒有讓他娘操心……”
原來眼前她竟然是爹口中提起的那個頑皮娃。
世界原來還是比較小。
“非鬼,我一直以為師傅不是失足而死,他是被人謀害!”喜悅過後,簾塵又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我不想師傅也和我爹娘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非鬼拍了拍簾塵的腦袋:“我是不是該喚你為師妹呢?我也一度懷疑,隻是,娘不想讓我活在仇恨之中,所以甘願帶著我躲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
自己的爹娘呢,他們會希望自己活在仇恨之中嗎?
“我放不下,我縱使不想活在仇恨裏,卻也不可能過上平靜的生活,即便在這兒,也終有一日被人發現,被人追殺!”
“我明白,所以我會在你的身邊。”非鬼再度摸了摸簾塵的短發,“師妹,和妹妹一樣,值得守護。”
簾塵抬起臉,燦爛地朝著非鬼笑了笑,身邊有人的感覺真好,路上,並不會孤單了,還有依靠,有他,有她。
柳夢翼抱著一條小被褥推開屋門,卻看到了兩個人一個在屋裏,一個在屋外,而非鬼的手擱在簾塵的頭上,兩人還笑得分外開心,頓生好奇之心:“你們說什麼悄悄話,這般開心?”
簾塵衝著柳夢翼做了個鬼臉:“不告訴你!你也別告訴她哦,師--兄!”這音還拖得特別長。
“師兄?”柳夢翼更是莫名其妙,“不是更應該叫師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