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有些酸酸的,眼淚幾乎要流下來。
門開了,柔和的月光和冷冷的山風挾著一陣淡淡的似藥似花的清香隨之飄進來。
曲月的身子驟然僵硬,蜷著身軀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
他走了過來,腳步輕輕的,淡香直沁入鼻。
曲月閉上了眼睛,不是想裝死,隻是想表達她不想見他。
一隻溫暖的手撫上了她冰冷的額頭,曲月一陣心悸,幾乎忍不住要打哆嗦,心中的怒火在燃燒:你還來做什麼?!來看我死了沒有嗎?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下滑,撫在她脖頸中,那裏有一道傷痕,他的手撫摸著,引起她更劇烈的疼痛,但是她卻不敢動。
“你第一次就想跟他逃跑,我原諒了你,因為最後你選擇了回頭。”他仿佛是對她說,又仿佛是自言自語地道,“可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再一次處心積慮的逃離我。”
曲月的手指悄悄捏緊,忍著痛,亦冷酷地表示著她的不屑和恨。
“你知不知道被人背叛的感覺有多痛?”他低低的笑了聲,笑裏充滿了諷刺意味。“而且這個出賣我的人,還是我最愛的女人。是不是很可笑?”
聽到“最愛的女人”,曲月的心裏就像被針刺進去一樣痛,眼淚忍不住沿著腮邊滾下來。為什麼在毒打了她之後,才來所謂的表白?最愛的女人,嗬嗬!
“不許睜開眼睛。”他用手指撫去了她的眼淚,嗓音微微顫抖地道,“因為我還在生氣,我還在痛。”
更多的眼淚滾了下來,鼻子開始堵塞,呼吸不暢。
頭發猛然被扯起,曲月驚慌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他痛苦地皺著眉頭,失控地大叫道:“你這個混帳女人……真想殺了你……我真想殺了你!!”
他瘋狂的掐住了曲月的脖子,將她抵上了冰冷的牆,手指在慢慢收緊。
她隻知道他的手指纖細修長,白皙如玉,非常漂亮,可是這一次,她才終於嚐到了它的滋味——那是死亡的滋味。
曲月拚命地撕扯著捶打著他的手腕,可是絲毫撼動不了。窒息感死死地攫住了她,血全部湧上臉,張著口,卻一聲哀嚎也發不出來。
他的表情決絕而冰冷。
看來,這次是真的了……她放棄了掙紮,閉上眼睛。死了就好了,死了就沒有痛了,隻一瞬間就好,她就解脫了。
手指卻突然鬆開了,她全身一軟便跪了下去,咳著嗽,大口大口喘著氣,幾乎昏厥的腦袋才清楚了一些。可是緊緊被勒的感覺還留在脖子上。
“狠心的女人……為什麼一次次的逃離我!為什麼要背叛我!”他歇斯底裏吼聲充斥著整個石室。
“是!我是想要逃離你,我是背叛了你!”曲月抬起頭來,無畏無懼地盯著他,滿麵的淚痕在月光反射下,帶著扭曲的猙獰。“那麼我問,我為什麼不能逃離你,我為什麼不能背叛你?我欠你什麼,我該你什麼?為什麼你想要的東西,就得乖乖的呆在你懷裏?你以為你是天神,你是上帝?!”
蘭鶴被她的話驚的怔了一下,隨即,眉宇凝的更緊了,巨大的怒火衝天而來,咬著牙,他恨恨地道:“不知好歹的東西!忘恩負義的賤人!我百般寵愛你,卻換來你理直氣壯的背叛?!”
曲月的胸口還在大力的起伏,接著她猛的撲上去將他一推,吼:“你才是賤人!你這個混蛋!你以為我稀罕你的寵愛?!我需要你像對待寵物一樣的寵愛!”
蘭鶴舉起要抽打她的手僵在半空,“寵物?”
曲月喘著喘著哭了起來,胸口藏了許久的委屈如奔瀉的洪水般再也控製不住,“你最好打死我,最好殺了我!我再也不想過奴隸的生活……你以為你寵我,愛我?你知道什麼是愛嗎?你問問你自己,可是將我當作一個有人格的人?可是有平等的對待我?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有自尊,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向往?你隻知道一味的將我攏在懷裏,讓我聽你的,讓我怕你讓我奉著你,你不讓我出府,不讓我有自己的空間,也從不管我的喜好,不在乎我的意見,你根本不是在愛我,你隻是在養一隻聽話的寵物,寵物不聽話了,就是在挑釁你,你就要再一次馴服……這就是你,這就是變態的你殘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