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大約小時候有什麼奇遇,從母體裏就帶了異處,飲他血能治百病,對方將他養成如今這模樣,配著另一張方子,然後用他的心做藥引,倒能治百病。”說到這時,藥老用一種眸光盯著龍天奕看了一下。
龍天奕心領神會,然後將目光自然地落到琴奏身上。隻可惜這時候琴奏正癡癡呆呆地看著病床上的蕭逸書,整個人還在沉浸在藥老那驚世駭俗的話語裏,整個人呆愣極了。
“可還有救?”龍天奕知道琴奏已經徹底呆愣了,既然如此,便讓他來問出這話,也好了了琴奏的心願。而琴奏,目光呆愣愣地從蕭逸書身上收回,先是盯著龍天奕看了一下,然後又滿懷希望地轉過頭去看藥老。
隻可惜床榻邊的藥老將被褥隨手丟回,正好蓋住蕭逸書後,才歎了口氣,“晚了,他睜眼都不可能了,老夫已是無能為力了。而且……”話說到這兒,藥老古怪地看了一眼琴奏,然後又瞄了一眼龍天奕,“他沒多久好活了。”
如果用果樹來形容欷華對蕭逸書的養成話,那麼他胸口的這顆心算是快要熟了。若不摘下,那便也就隻能死了。其實藥老同龍天奕的對視裏,都有一個同樣的意思,那就是琴奏可以不用死了。
因為蕭逸書。隻是這話,定是不能當著琴奏的麵說出來,不管別的,若是琴奏知道的話,若是龍天奕派出去的人找不到方子,那琴奏隻要照著藥老給出的方子服用,配著蕭逸書的心,也就能活下來了。
而且,藥老眼神之中沒有告訴龍天奕的是,用這方子救活過來的琴奏,孕育出的孩童會百毒不侵。這對龍天奕來說,絕對足夠心動。
琴奏根本不敢多看一眼蕭逸書,聽見藥老說他沒多久好活後,琴奏扭頭便跑了出去。剩下龍天奕對著藥老,沉默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玉人。
“藥老,他還有多久可活?”
“半個月。老夫猜,養著他的那人本來這幾天就要動手了。”藥老這段時間早就將一切理順了。琴奏隻有一個月可活,而偏偏還能再活半個月的蕭逸書卻是治好琴奏身上毒症的最好解藥。
照著藥老來看,即便找到了解毒的藥草,合著琴奏目前的體質,也頂多多拖上幾年罷了,但若是用了這玉麵觀音的心卻是絕會不同,不說長生不老,但也絕對能頤養天年。
“等到半個月時,藥老您請動手吧。”龍天奕說完這話也就轉身走了出去。他這麼做,也是為了琴奏,等到半個月後,琴奏便是知道了也無話可說。蕭逸書是死是活,對龍天奕來說,根本沒什麼分別,但既然對琴奏有用,那麼他倒也願意多花些心思。
至於琴奏,走出瘋草閣的她漫無目的地走了起來,隻是沒走多久,渾身便再也提不起一點力氣來。頹然地倒在地上後,龍天奕卻是不知道跟在她後頭走了多久,歎了口氣,將琴奏攔腰抱了起來。
琴奏這些天也算是熟悉了龍天奕的氣息,察覺到是他後,琴奏便莫名地放下心弦,依在龍天奕懷裏小聲地哭了起來,直到龍天奕帶她回到房裏,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床榻上時,琴奏睫毛上染著淚珠,緊閉著眼。
龍天奕輕柔地撫了撫琴奏的臉頰,叫那蒼白上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紅來。龍天奕站起身才要走,卻聽見床榻上傳出一道聲響,“我想報仇,替蕭逸書報仇。”
琴奏想,這是她在蕭逸書死後,自己死前唯一能幫他做的一件事了。盡管這樣的事,他並不想看見。琴奏永遠記得,當年她同蕭逸書在一起,他說,最不想看見的就是琴奏雙手染血,因為琴奏是世上最傻的人。
是啊,最傻的女人,到最後終究還是傷痕累累,獨欠下他一條命。既然如此,那就由她來還。欷華公子,即便你要了我琴奏的命,我琴奏絕不會眨一下眼,說一句不,可蕭逸書是無辜的,你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