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人已在島上等候多時,還請蕭公子、琴女俠隨我上舟。”說話那人嗓音醇厚,蕭逸書同琴奏對視一眼,這沈門能做大還真不是虛的,隻這一撐舟的下人功力都極其深厚。琴奏隻怕將來要做的事更要小心翼翼一些才是了。
隻是琴奏還記掛著琴姑娘,玉玄子說過,要自己在太湖沈門留意一下琴姑娘,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這道理她還是懂的。
見到沈鍾鉉時,琴奏有幾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人真就是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主、沈門門主沈鍾鉉嗎?
琴奏原本以為,使著一手大刀,殺人不眨眼的該是個魁梧大漢才是,可眼前的沈鍾鉉,比如魁梧大漢來,更像是血氣不足的孱弱書生。
沈鍾鉉有一種近乎妖冶的蒼白柔美,身形也不甚健碩,黑眸看什麼都是淡淡的。隻是在琴奏進來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便一切恢複如常。
“原沒想到,湖州城裏鼎鼎有名的琴女俠和蕭大夫都是這般年輕,果然是英雄少年。”沈鍾鉉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輕柔,聽上去有些甜絲絲地黏柔。不曉得為什麼,琴奏總覺得這聲音有些違和。
這也怪不了琴奏,畢竟之前擔得太多的心,乍見到對方竟是這樣一幅文弱書生的樣子,琴奏多少有些適應不良。
而沈鍾鉉呢?
他早就聽下人回報,知道眼前這兩人的事情。說來也古怪,這兩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隻知道是前段時間才搬來湖州城,買了間小院落,對外說是兄妹,但沈鍾鉉肯定,眼前這兩人絕不會是兄妹這麼簡單。
“不知道兩位祖籍何處,為何來我湖州呢?”沈鍾鉉既然查不到,便開門見山地問了出來,隻要他們肯說,那麼不管是哪裏,他都可以派人去查。
蕭逸書倒沒開口,隻是琴奏落落大方地回了沈鍾鉉,“寐宇閣。”至於寐宇閣在哪裏,江湖人鮮少知道,她也就不用再多說什麼了。
沈鍾鉉微微眯了一下眼,寐宇閣?!!她叫琴奏,難不成就是信上提過的那個琴姑娘?沈鍾鉉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笑,“都說寐宇閣裏無閑人,實在沒想到,琴女俠這般年輕,竟有如此功夫。”
琴奏也不客氣,“我慕名而來,江湖人都說沈門門主有一把所向披靡的離魄刀,而我,恰好有一把情殤劍,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同沈門門主的離魄刀會不會?”這是之前蕭逸書教琴奏說的話。在湖州,這沈鍾鉉可是個厲害人物,而越是這樣,他就越容不得誰挑釁,尤其是他那把傳說中每日都要嗜人血的離魄刀。
離人魂魄的刀,要多邪門,有多邪門!
沈鍾鉉倒真不是那些血氣方剛的後生晚輩。他能坐上武林盟主這位置,其實真正擔得起一聲青年才俊才是。至於琴奏那一點挑釁,他還真看不上眼。但當琴奏將情殤劍亮出來時,沈鍾鉉決定,同琴奏比不比。
不為別的,就衝著琴奏那把劍,那一手亮劍的把式,他都知道,琴奏有這個挑釁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