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大的眼珠子轉悠了一圈,還想問點什麼,但是看萬永豐身後不遠處足足十六名渾身黑色公衣,腰佩大刀,腰帶間紮著一麵銀牌的衛兵,很是識趣的朝著後麵退了幾步,不再說話了。
萬永豐看了牛老大一眼,點點頭,沉吟一陣後低聲說到:“我知道萬城這一畝三分地上,牛老大說的話還是很有這麼一點效力的,所以,牛老大給其他人說說,最近少做點活計。身為萬城的城衛大隊長,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的,但是希望你們也不要給我惹亂子,招惹麻煩,嗯?”最後一個字,萬永豐在問話中夾雜了一絲內勁進去,震得牛老大是頭昏目眩,急忙倒退了幾步,打躬作揖點頭不迭。
萬永豐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輕的摩擦了一下手掌,看了看身後的那隊衛兵,輕輕揮手,帶著他們順著大街快步的朝著城門方向走了過去,就好像一陣黑色的旋風卷過了這條小小的街道一般,嚇得路邊兩條躺在牆角陰影裏納涼的大黑狗倉惶的跳起來就跑。
牛老大低聲的呸了一聲:“媽的,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城主家的遠房親戚麼,仗著練了幾年功夫扒上好枝!還搞得神秘兮兮的,哼,有朝一日,老子也……”
幾個小弟湊到罵罵咧咧的牛老大身旁,唯唯諾諾地討好著。
牛老大咬咬牙,低聲嗬斥道:“閉嘴,閉嘴了,姓萬的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顯然是有大人物要過來,很有可能還是喬裝打扮,所以才會專程來警告我們。這次的混水我們趟不過的。你們去給老方他們傳個信,別到時候被幹掉了都不知道。”
緊張的低語了一陣,一群混混一轟而散,迅速的遁入了萬城的大街小巷。混混們顧不得現今的油水多麼的充足,全都收斂了起來,很少在街頭露麵了,畢竟小命才是第一。
小販們的日子頓時就好過了許多,重重呼口氣,隻感覺一直壓在身上的石頭被卸掉了,悄悄嘀咕幾句,要是那些混混全都死絕了那該多好!
東城門口,足可以讓五輛馬車並行的官道上不緊不慢走來了兩位少年郎,當先那位應當還不到十歲,衣著光鮮,豐神俊逸,雙眼炯炯有神,脖子上掛著一塊黝黑的古樸小鐵片,任誰見了他都會多瞧幾眼,在心中讚歎“好一個金童”;而另一位男童稍大些,十一二歲模樣,穿著灰布衣,普普通通,背著又大又鼓的行囊,一對招風耳,鼻子下麵掛著兩條長長的鼻涕,隨著步伐晃晃悠悠,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掉進他那張大著喘著粗氣的嘴裏,每每到了危急時刻,他都會及時用鼻子吸口氣,將鼻涕吸上去,繼續緩緩垂下、晃晃悠悠著。
天氣酷熱,可錦衣少年郎額頭連一滴汗珠都沒有,而灰布衣少年郎則是滿頭大汗,對比極其鮮明。
兩位少年郎一前一後來到了東城門口,並不急著進入。
錦衣少年郎停下腳步,抬頭看一眼城門口上方那龍飛鳳舞的萬城二字,老氣橫秋道:“這倆字倒還馬馬虎虎。”聲音清脆悅耳,夾雜著些許童音,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稚氣。
灰布衣少年郎吸了吸鼻涕,附和著哦了一聲。
守著城門口的八名衛兵你看我、我看你,驚愕不已,這位少年郎好大的口氣,這萬城二字可是城主大人親筆,據說暗合著天道,築基期的修為那可是真了不得,這少年郎究竟是什麼來頭?
錦衣少年郎背負著雙手這就踱步往城裏麵走。灰布衣少年郎緊隨其後。
衛兵們互相看著,終究還是沒有誰敢上前找兩位少年郎收繳入城費。
錦衣少年郎卻主動找上了衛兵,下達命令一般說道:“小爺行善積德,在路上撿了幾個小乞丐,不過他們走得慢吞吞的,差不多兩炷香後才能跟上,別為難他們。”說完不給衛兵反應的時間,自顧自地離開了。
衛兵們怔怔互看幾眼,這位少爺可真是好威風,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
連接著城門口的是一條繁華的街道,商鋪林立,人來人往。
遠處是櫛比鱗次、數不盡的高樓,萬城的繁榮可見一斑。
錦衣少年郎稍微瞥瞥,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反倒是灰布衣少年郎左看右看,滿臉的驚奇。
很快就有拉客的小廝迎上前來,推銷自家店鋪。
“沒興趣,小爺累了,城裏最好的客棧是哪家?”錦衣少年懶洋洋問道。
雖然沒能招攬到生意,小廝們卻為錦衣少年郎的風度所折,恭恭敬敬回答了,城裏最好的客棧自然是那家萬豪客棧,沿著街道往前直走,隻比城中央城主府矮一頭的那棟大樓便是!
錦衣少年嗯了一聲,揮揮手,示意小廝們別再叨擾。
小廝們很識趣地散了,暗暗猜測著錦衣少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