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年,周天子姬宮涅動祭亂,戰亂四起。
周幽王十一年,月,犬戎攻入鎬京,天子倉皇出逃,天有日暈,視作不祥。
隆冬的驪山覆了層薄雪,蓋住縱橫錯的車轍蹄印,山上倒伏著數不的屍體,野火灼燒著屍骸,有的骨肉可見,有的還殘留著餘燼,餘燼融化了積雪,混著血水滲進土裏,血腥和焦糜的味道與時有時無的腐臭味兒攪作一團。
周王的車駕陷落在一個窪地裏,馬匹中箭倒斃。天子旗折損在旁,邊上還伏著幾身著虎賁軍甲的死屍。
縉黎執刀守在車旁,臉上掛著淚,身上掛了彩,紅著眼睛向周圍個犬戎的白狼勇士揮著刀,大概是沒麼力氣了,傷了兩人後他手裏的刀漸漸毫無章法起來。
那夥白狼勇士與其說是在圍殺,倒不如說是尋樂,原是算笑看縉黎作困獸之鬥,傷也全然不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號角之聲,眾人聽了,臉上表逐漸凶惡起來,為首一腳將縉黎蹬翻在地,揚刀便砍。
“啊!”
聽一聲慘傳來,那為首的白狼勇士從身後飛來的一杆大旗貫穿胸口,釘死在地上。餘下幾人四散而開,破口大罵。
聞聲,縉黎猛一抬頭,見一少年從草莽中一躍而起,著一劍劈翻了擋在身前的白狼勇士,飛身擋在了自己身前。
對麵幾人嘰裏咕嚕說了一串話,縉黎不懂犬戎的語言,能大概猜到不是麼好話。麵前的少年卻是聽懂了一般,握劍的手一緊,不待那幾個犬戎人罵,已挺劍衝殺上去。
一個身型壯碩的白狼勇士揮動著手中的長鉞向少年橫掃而來,緊著左右兩邊各躥上一人,手持長矛突刺,封住少年左右去。
少年不進反退,避開左右長矛,閃身來到壯漢身前,手中長劍自下而上輕輕劃過,那壯漢前撲兩便跌進泥水裏,熱血塗地。
一招得勢,少年勁若白虹,反手將長劍甩了出去,刺入右邊矛手胸膛,而後身形一伏,躲開身後砍來的兩柄短刀,順勢向側麵一滾,抓起剛剛那把長鉞,一個身掄起長鉞將偷襲的兩人劈翻在地。
僅剩的矛手一擊不成,見那少年武之間已殺四人,又懼又惱,怪著衝殺來。
少年扔下手中長鉞,縱身一躍左右閃躲,立足方穩,左腳腳尖砍入土中向上一勾,勾出一杆戰戈來。他橫戈擋在胸前,磕開刺來的長矛,隨後身形扭轉,高舉戰戈自上而下劈了下去。
犬戎矛手用盡全力橫杆迎擊,聽“哢嚓”一聲,矛手砸癱在地,悶哼幾聲後便也不動了。
不過須臾,少年已連殺人。他抬手翻腕,尚還插在矛手胸口上的那把劍瞬間到他手中。
“君子不重傷,我可以不殺你們。”他著劍走到兩個傷的犬戎人旁邊,厲聲道,“說,這車上的人在哪兒?”
少年有一張極為秀氣的臉,聲音中還帶著青澀和稚嫩,與他猶如鬼神的殺人之技若天壤。
縉黎是見過這個少年的——虎賁軍首領虎臣的兒子,姬桓。
周王室子弟多平庸,冥頑不靈難成大,偏出了一個姬桓,君子藝無一不精。聞說去年姬桓以十二歲之齡破格參加了大射選士之禮,一箭貫穿虎侯,天子大悅,連連讚道“此子有虣虎之能”。
可惜未生在宗室。
縉黎這般著,拄著刀慢慢爬起來,半跪在地上,看著姬桓審問那兩個犬戎卒子,卻見其中一人聽了姬桓的話後,獰笑著撐起身子,揮著短刀就朝後砍過去。饒是姬桓身手矯健向後躲了過去,這冷不防的一刀還是在他左臂劃出一道傷口。
那兩個人見一擊不成,便無,竟引刀自刎了。
姬桓盯著兩個已經斷氣的犬戎卒子,捂著傷口的手握緊,節因為用力而開始泛白,與其說是捂著,不如說是掐著自己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