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馬路上,兩輛車一前一後地追逐。
兩車車速不分上下,但霍子昂不停地左右變道,穆邢風也沒法超車。
“嗶嗶嗶!”
穆邢風氣急敗壞地猛按著喇叭。
霍子昂完全無視後方的聲響,不停地打轉方向盤,就是不讓穆邢風超上來。
喬以安一手緊揪著安全帶、一手緊攥著霍子昂控製著方向盤的手,心驚膽戰地道,“霍子昂,你夠了,別再鬧了,你這樣很危險,快停車,快停車!”
霍子昂有些黯然地扭頭,“老師怕了,那是怕我有危險,還是怕穆邢風有危險?”
喬以安不說話,抿著唇,撇過臉,譏誚道,“霍子昂,你這麼纏著我有意思?你不是正和夏若熙新婚燕爾嗎,難道你們吵架了,所以又來找我排解寂寞?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渣嗎?”
所以,她一次次提夏若熙,是在吃醋嗎?
霍子昂心底的陰鬱突然消散了一些,轉而緩聲道,“以安,我和夏若熙已經離婚了。”
“……”
喬以安愣了愣,離婚了,不是才結婚沒幾天嗎?
霍子昂黯然勾唇,解釋,“我看到夏若熙和蕭然在一起,老師,原來我真的好蠢,我當年,應該相信你的話。”
所以,他是終於看清夏若熙的真麵目,心痛到無法自拔,才來找她尋安慰的。
嗬。
喬以安冷笑一聲,“霍子昂,別說的那麼可憐,那是你有眼無珠咎由自取,但你再可憐,都與我無關,停車,我要下車!”
霍子昂有些挫敗,“老師,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原諒,原諒什麼?”
喬以安冷冷看他,“是原諒你曾經為了夏若熙要打掉我的孩子嗎?還是原諒你絕情地把我架上手術台,然後看著我渾身是血,以為我死了,替我安排葬禮,再葬在我母親的墓碑旁?”
“哦,要不要我提醒你我母親是怎麼死的,她是被夏若熙間接害死的!可你當年卻袒護夏若熙,說我母親是活該的心髒病受不了刺激!”
“霍子昂,你傷害我這麼多,現在卻輕描淡寫一句要我原諒你,你覺得可能麼?!”
女子的嗓音淒厲,帶著質問和痛恨。
霍子昂渾身僵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喬以安眉眼冰冷,又道,“霍子昂,如果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就立即放我下車,還有,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她恨他。
如此恨他。
霍子昂像是被丟進了冰塊,然後那些冰塊凍結了他的血液,讓他覺得渾身都刺骨冰寒!
一如她當年的痛吧。
他不該傷害她的。
“老師,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我隻要下車。”
嘎吱。
霍子昂終於頹敗地踩下了刹車。
喬以安伸手就想拉開車門,霍子昂摁下車鎖鍵,扣住她的手,再次道,“老師,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可以改……”
“那你能讓我的母親重新活過來嗎?”喬以安冷冷睨他。
霍子昂僵硬,“老師,對不起,但我可以照顧你,以後一輩子都照顧你……”
“我不是殘疾人,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喬以安再次去拉車門,冷冷道,“霍子昂,把車門鎖解開,我要下車。”
霍子昂眼中光芒晦澀,隻能去摁解鎖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