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一章 緣分你我 一場遇見(上)(2 / 3)

“找東西裝一下啊,你還有什麼……”八人走進鋪子,為首那人過來查看。

“要不然鍋給你得了,你們要帶多遠……”

“鍋啊……你還有什麼……”

“我這裏有什麼你還不知道……”陳老二說著話,還在試探對方要出什麼任務,刀子已經架到他脖子上,走到他周身的幾人也拔出了刀,有人將陳老二身邊的利器拿開了。

“你們……幹、幹什麼……是不是抓錯了……”中年的粥餅鋪主身體顫抖著。

“收網了,認了吧。”為首那黑旗成員指指天空,低聲說了一句。

陳老二身體還在顫抖,猶如最普通的老實商戶一般,隨後“啊——”的一聲撲了起來,他想要掙脫鉗製,身體才剛剛躍起,周圍三個人一齊撲將上來,將他死死地按在地上,一人猛地卸掉了他的下頜。

周圍的幾名黑旗政務人員看著這一幕:“哪邊的?”

“兄弟,機密。”

“喔,反正不是大齊就是武朝……”

“可惜了一碗好粥……”

眾人議論紛紛,私下裏卻有人交頭接耳起來:“前些天才有田虎的事情,早兩天,聽說襄陽城外,打垮了女真的一批人,這個時候暗衛收網,你說怎麼回事?”

“……不會是真的吧。”

在黑旗的中樞呆了這麼久,許多人都有著敏銳的洞察力,自小蒼河血戰結束,黑旗軍的雌伏,是帶著一股悲憤的情緒的,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寧先生的消失。外界說他死了,黑旗內部說他沒死,然而內部早將蘇檀兒等人當成了遺孀,也是不爭的事實。

有關於這件事,內部不展開討論是不可能的,隻是雖然未曾再見到寧先生,大部分人對外還是有誌一同地認定:寧先生確實活著。這算是黑旗內部主動維係的一個默契,兩年以來,黑旗顫巍巍地紮根在這個謊言上,進行了一係列的改革,中樞的轉移、權力的分散等等等等,似乎是希望改革完成後,大家會在寧先生沒有的狀態下繼續維持運轉。

直到田虎力量被顛覆,黑旗對外的行動鼓舞了內部,有關於寧先生將要回來的消息,也隱隱約約在華夏軍中流傳起來,這一次,有識之士將之當成美好的願望,但在這樣的時刻,暗衛的收網,卻顯然又透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訊息。

熱氣球從天空中飄過,吊籃中的軍人用望遠鏡巡視著下方的縣城,手中抓著彩旗,準備隨時打出旗語。

半山腰上的一間院子外,陳興敲響了院門,過了一陣,有人來將院門打開了,那是個臉上有疤的中年男子,眉宇間有英武之氣,卻又帶了幾分文氣,不遠處站著個七八歲左右的孩子:“爹。”那孩子看見陳興,喊道。

陳興笑了笑:“陳靜,跟何伯伯學得怎麼樣?”

“正在練拳。”名叫陳靜的孩子抱拳行了一禮,顯得格外懂事。陳興與那姓何的男子都笑了起來:“陳兄弟此時該在當班,怎麼過來了。”

“路過,來瞧瞧他,另外,有件正事與何兄說。”

那姓何的男子名叫何文,此時微笑著,蹙了蹙眉,然後攤手:“請進。”

陳興自院門進去,徑直走向不遠處的陳靜:“你這孩子……”他口中說著,待走到旁邊,抓起自己的孩子猛地便是一擲,這一下變起突兀,陳靜“啊——”的一聲,便被陳興擲出了旁邊的圍牆。孩子落到外頭,明顯被人接住了,何文身形微微晃了晃,他武藝高強,那一瞬間似是要以極高的輕功掠走,但終於沒有動,旁邊的院門卻是啪的關上了。

陳興回過身來,攤開雙手,吐了口氣:“你看,我未帶兵器。”

何文臉上還有微笑,他伸出右手,攤開,上頭是一顆帶著刺的鐵蒺藜:“方才我是可以打中小靜的。”過得片刻,歎了口氣,“早幾日我便有疑慮,方才看見熱氣球,更有些懷疑……你將小靜放到我這裏來,原來是為了麻痹我。”

陳興拱了拱手:“你我過命的交情,然而道不同,我不能輕縱你,還請理解。”

那何文笑了笑,背負雙手,走向院中:“早些年我便覺得,寧立恒的這一套過於異想天開,不可能成。如今仍然這樣認為,縱然格物真能改變那生產力,能讓天下人都有書讀,接下來也必然難以成事。人人都能說話,都要說話,全天下都是讀書人,何人去種田?何人願為賤業?你們走得太急,不會成事的。”

“若不去做,便又要回到原本的武朝天下了。又或者,去到金國天下,五胡亂華,漢室淪亡,難道就好?”

“千年以降,唯儒術可成大業,不是沒有道理的。在和登三年,我見寧先生以‘四民’定‘人權’,以商業、契約、貪欲促格物,以格物打下民智基礎,看似美好,實則隻有個簡單的骨架,尚無血肉。而且,格物一道需智慧,需要人有偷懶之心,發展起來,與所謂‘四民’將有衝突。這條路,你們難以走通。”他搖了搖頭,“走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