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寧毅雖然承諾了對盧俊義的洗白,但是後續的一些事情其實比較麻煩,當初參與陷害盧俊義的梁中書,乃是蔡京的女婿。為了洗白,秦嗣源與蔡京那邊有過幾次的交涉,雙方算是各退了一步,給盧俊義洗白身份很簡單,後續的奪回家產之類則很麻煩。另一方麵,盧俊義適合軍陣,燕青則適合搞情報,秦嗣源這段時間似乎對盧俊義挺有好感,想要等到有更合適位置時再將他做安排,一時間便擱置了下來。
寧毅對此多少有些內疚,左右無事的時候拜訪了盧俊義、燕青幾次。其實按照盧、燕二人的想法,對寧毅估計有著敬而遠之的心思,因為這家夥一旦用計,太狠太毒。但來往幾次之後,或許覺得也不妨交交朋友,不久之後,寧毅拜托盧俊義教教家裏的文定文方等人武藝,對方也就答應下來。
如此這般,最近這段時日裏,每天早上天沒亮,蘇家的一幫年輕人便得出門鍛煉一番,主要也是為了強健體魄。
不久之後,蘇家用膳的偏廳裏便熱鬧起來,這個偏廳不小,同樣以蜂窩煤爐取暖。寧毅與檀兒過來時,偏廳裏親族、管事等人大都已經到了,文定文方等人都已經洗過臉換過衣服,蘇燕平拿了隻雞蛋在臉上敷,大概是在先前的交手中被誰打了一下,但這個時候還是一邊敷一邊哈哈的與人說笑打鬧。隻有寧毅夫妻進來時,眾人收斂一下,與他們打過招呼。
“二姐。”
“二姐夫,早上好。”
“二姐夫,寧曦呢……”
對於旁人來說,或許並不清楚這個家庭的底細,會覺得女主人遠比男主人來得有威嚴氣勢,有時候甚至會覺得不好相與。但是在文定文方這些人眼中,這個家裏真正的主心骨反而是寧毅,在江寧之時一人之力逼退梁山匪人,而後三個月內蕩平梁山泊。此後無論他表現得如何和善,或許有人覺得他親近,但沒有人會覺得他良善可欺,而隻要他在,至少眼下這個小家庭,都會保持著迫人的氣勢一路往前走。
“別寧曦寧曦的,蘇文定你個混蛋,昨天就是你跑去逗他,把人弄哭了,害我哄半天。”
寧毅的笑罵之中,杏兒推著木製的小嬰兒車掀開簾子進來了,文定等人笑著一擁而上,跑去逗弄小孩子。蘇檀兒抿了抿嘴,哭笑不得,這樣的逗弄一般都沒什麼好下場,孩子一開始固然嘻嘻哈哈,不久之後就會不堪受辱地哭起來。而由於有之前的經驗,杏兒已經掉轉嬰兒車開始逃跑了,而房間裏的幾名管事,稍微老一點的蘇家賬房,這時候還在笑眯眯地看著整個事態的發展。
不久之後各種早餐被送上來,這段時間的喧鬧中,也是一個個人決定今天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在此時的這個寧家,蘇文定與幾名掌櫃基本還是幫忙蘇檀兒經營布行,最近已經將諸多事情準備就緒。蘇文方、蘇燕平以及家中過來其餘幾人則被寧毅安排在城外的那個大院落裏,負責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譬如一些雜耍創意,冶鐵部門中對於製造蜂窩煤的器具的打造,對於此時大院中許多工人的膳食管理,獎賞記錄等等等等。
寧毅所整理起來的那個大院落,此時還處於一團糟的狀況裏,整個體係沒有完全成型。雖然薪酬和獎勵優渥,但事實上,被招募過來的工人還不能完全明確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冶鐵一塊,就是請了些鐵匠,按照吩咐打造東西,造紙的作坊裏由蘇燕平負責督促工人試驗各種造紙材料、工序,許多想法還是按照寧毅提出,大家按部就班的實行。
窯窖的一方麵,其實就在這幾天,已經燒出了幾種不容易碎的耐火磚,由於材料是之前寧毅有涉獵的,因此幾個月內就有了成效。最主要的是要用作煤爐的內膽。
這時候如果要製造可移動的蜂窩煤爐,其實是很難用鐵皮進行包裹的,打造鐵皮成本太高,如果用竹製或木質的外殼,外麵以鐵絲繞幾圈,就得考慮隔熱的效果,因此為了這個簡單的東西可以投入出售,大概就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而鐵絲仍舊在其中占了一部分的成本。
在這些東西之外,那個在外人眼中的雜耍班子,其中實驗的是各種古怪的魔術創意。按照寧毅的預想,應該是集中一個頭腦風暴的團體,為各種事情做係統性的創意和計劃,但是眼下很難集中一批聰明人來做這類事情。先前江寧經營竹記之中,寧毅就已經開始注意雜耍之類的手藝人,這時候便集中了一些勉強可用的手藝人,讓他們幫忙先做魔術、雜耍方麵的創意。
可以說,整個大院之中的事情,完全都沒有走上正軌,因為目前而言,裏麵的工人都不存在太多的主觀能動性。寧毅也隻能在此時先將一個獎懲機製在混亂當中慢慢做出來,例如蜂窩煤這一塊,當基本的工序做好,就挪出一部分人出去建造工坊,將有能力創新的幾個熟手匠人留下。
當造紙的一方能夠拿出一份實效來,寧毅也再挪出一部分人,留下可以創新的匠人,其餘的也都如此按部就班。這樣的體係、獎勵、引導必然不是一天兩天做得成的,但好在於寧毅而言,整個體係也不是非常麻煩的事情。
倒是在整個大院中,眼下最具有主觀能動性的或許是火藥的一方麵,因為眼下在裏麵做事的,是梁山的“入雲龍”公孫勝。他在梁山覆滅之時被抓,選擇了投降。寧毅對他進行了調查後發現這位說起來能呼風喚雨的梁山頭領,實際上最擅長的是丹術,他雖然武藝頗高,其實卻是醉心各種古怪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