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會是礬樓吧?”雲竹看著那樓上的情景,輕聲開了口,“這樣一來,師師姑娘離我們就沒多遠了……”
“礬樓?”此時距離正門還遠,他們算是在側麵,看不清招牌,寧毅眨了眨眼睛,“雲竹你又沒來過汴梁……”
“聽人說起過這裏……”雲竹回答得有些小聲,她當初在青樓當中,想必也是有客人說起過的。礬樓向來是京城的第一樓,被人說起,傳聞天下也已經有十餘年之久,李師師最近幾年雖然名聲鵲起,卻也不過是其中一個有名的花魁而已。兩人走到那正門對麵的街道上,看看那邊的大招牌,果然寫著礬樓。兩人一路散步,基本上是繞了個圈子,卻想不到竟住到了與李師師這麼近的地方。寧毅這樣想著,回頭看了看試圖尋找文彙樓的位置,身邊的雲竹倒是拉了拉他的衣袖。
“立恒……立恒,你放開我啊,對麵有人在看呢……”
寧毅回過頭去,道路對麵那礬樓門口正有一群人出來,不少人在等待馬車過來的空閑中聊天,往這邊瞧過來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看來衣著貴氣的老頭子,目光有些陰沉,寧毅有些想將雲竹的手放開的時候,旁邊有人似乎跟那老頭打招呼,那老頭揮了揮衣袖,口中悶哼了一聲:“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他這一下聲音不小,旁邊的人都能聽到,雖然沒有特指,但是好幾個人都已經往寧毅這邊瞧過來。寧毅原本便是在與雲竹拉拉扯扯的,也沒什麼形象可言,隻在此時微微直了直身子,皺起了眉頭,原本屬於上位者的氣勢也已經露出來:“什麼時候剛剛在妓院裏喝過花酒出來的人也有臉說這種話了!”
他的語氣低沉威嚴,但畢竟是二十出頭的樣貌,不至於嚇到人。隻是握住雲竹的手卻不放開了,雲竹倒也不再掙紮,隻是低著頭羞紅了臉。對麵的老人生了氣:“豎子,你是什麼人!竟敢在老夫麵前如此說話!有種你報上姓名!”
寧毅握著雲竹的手在這邊緩緩舉了舉,隨後偏了偏頭:“你又不認識我,我為什麼不敢……去!死!吧!你!”
一字一頓又瓷聲瓷氣地罵完人,寧毅麵無表情地拉著雲竹轉身離開,那邊的人開始喊:“來人啊,拿下這狂徒……”的時候,寧毅已經走進那邊的巷子裏,隨後在雲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抱起了她,一路狂奔起來。笑著跑過了長長的巷道。
礬樓之上,此時倒是有一雙眼睛正看著這邊。那是三樓上的一扇窗戶,窗邊的女子一襲白衣,模樣顯得清靈,在夜風之中發絲輕舞,眉眼間蘊著笑容。她在窗邊無意間看到這一幕的發生,隱約間也聽到了那句“去死吧你”。正在笑,旁邊倒是有男子走了過來:“師師,看到了什麼這麼有趣?”
這男子名叫徐東墨,乃是汴梁城中有家有世也頗有名氣的才子之一,曾經在江寧與寧毅也有過一麵之緣。他此時看了看側下方正門處正顯得有些暴怒的人群:“哦,正在生氣的是雋文社的薛公遠薛老師啊,出什麼事了,看他暴跳如雷的樣子。那邊的是於少元,後起之秀,雋文社是想邀他入社吧,師師有否看過他的文章?”
李師師笑著搖了搖頭,在徐東墨“一定要看”的推薦中,眼望著那對男女跑過了長長的巷道,溶入那邊的人群裏,消失不見了。
果然,還是以前的玩伴更有趣些……她心中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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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日應該有更。京城這段劇情時間跨度不會太長,但需要加入好些東西,才找到一個好點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