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薇皮笑肉不笑,滿臉黑線……
到了傍晚時分,冷若薇告別了九兒,走在回去的途中,意外地撞見了左大臣極見。
“極見大人。”她淡淡地打了個招呼,慌亂逃離,不敢抬頭去看他那冰藍色的雙瞳,怕一不小心跌進他幽深的瞳孔中,被他揭穿了身份。
“若薇,蕭浪就要離開了,你不去見他嗎?”極見叫住了她。
冷若薇停住,背對著他,不知該如何作答,另一個冷若薇應該不認識蕭浪吧,可是她又想知道蕭浪的近況。
見她停滯不語,極見薄唇一笑,對著她的後背,麵色平和道,“一直往前走,轉個彎就是宮門口,現在去還來得及。”
“謝……謝謝……”
冷若薇快速向前小跑,耳後傳來極見茫然若失的輕喃,“我也該離開了,冷若薇,保重。”
宮門口,冷若薇氣喘籲籲地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男子一身黑衫,麵無表情,長發隨風擺動,蕭浪看見冷若薇往這邊跑來,黑眸不禁一亮,隨即又暗了下去。
“皇後,你不可以出去。”冷若薇想要走過去,卻被宮門口的侍衛攔住。
“蕭浪……”她喚著他的名字,盼望著他能走過來與她告別。
然而,蕭浪聽而不聞,扭頭躍上馬背,長鞭落下,策馬離去,他沒有給她任何道別的話語,離開就要離開的灑脫,離開的徹底。
世人隻知,江南蕭家唯一的後人獨自生活在鑲花山莊,鑲花山莊的女人已經不在,卻不知他曆經愛恨情仇的滄桑,一切了然於胸,歸隱了山林。
極見卸下了一身官袍,也離開了這片金碧輝煌的土地,在他身後,紫鳳殿的階梯瞬間倒塌,那神奇的冰火兩重天也被摧毀。
所有一切浮利虛名皆是昨夜星辰。
“極見,你真的要走?”鱗神紫眸裏閃著異樣光芒,凝望眼前惆悵的男子,他不禁懷念起山上的那段時光,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習武,一起遭師父挨打,一起下山,一起進宮,然而,進了宮他們開始了無止休的爭鬥。
極見淡然一笑,“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師弟,好好照顧玄凝。”
沒錯,他該離開了,鬥了這麼久還不是要歸於原點,到頭來江獨雁還在,鱗神還在,還有……
冷若薇,極見想到她,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她還是她,他將她的靈魂逼出軀體,就像是開了個玩笑,她重生了,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
唯一不同的是,這件事讓龍戀戰看清了自己的心。
極見最終還是選擇去找尋師父,與他一起暢遊山水,不問世俗紅塵,仿佛也是件不錯的事。
“師兄……保重。”鱗神沒了狐狸般的微笑,眼神充滿了依依不舍。
極見黯然轉身,同樣是一匹馬,它不是要跟著主人隱逸山林,而是要踏遍天涯,他躍上馬背,拉著韁繩,一聲長嘯聲過後,馳騁而去。
紫鳳河畔,掠影而過。
日暮酒已醒,滿城葉競飄。
策馬濺起紅塵水,青山從容應雪封。
秋落,冬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