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繁星點點,暖風習習,夜色華美。
元夕蹲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冷汗淋漓。
就在她前麵兩步遠的地方,一條比她大腿還粗的蟒蛇衝她狂吐分叉的舌頭,兩隻比碗還大的眼睛在夜色下閃著綠盈盈的光。
蟒蛇突然張嘴,嚇得她抱緊腦袋大聲尖叫。
被蟒蛇盯住怎麼破?
跑?腿軟得像麵條,根本不可能。
幹?更是瞎扯。一袋大米都搬不起來的廢物點心怎麼會是巨蟒的對手。
她悄悄把自己蜷縮得更緊,盡量縮小存在感。
可是,她不過剛剛有所動作,蟒蛇巨頭一擺,一陣腥風過後,粗壯的蛇身卷住她嗖地竄出陷阱。
元夕嚇得要死,要吃趕緊吃,不吃放了我,精神折磨太恐怖。
不知過了多久,撲通被扔在地上,接著身上一輕,蛇撤了,噝噝的聲音在耳邊鳴叫。
元夕驚恐地睜開眼睛,剛剛有點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來,這次提的更高,如果不是心太大,而嗓子眼兒太緊,心髒肯定會自己蹦出來。
高分貝的尖叫卡在嗓子眼兒,不上不下,噎得她眼淚汪汪。
那條大蛇就在她麵前,和她臉對著臉,隻要再近一點,她就能享受到它順著舌尖往下滴的哈剌子。
完了,死定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做驢友,不該進山探險,不該脫離隊伍,我對不起爸媽給的生命,對不起祖國和人民的培養,對不起老師和同學們,對不起喜歡我的住院患者。
元夕流著冷汗做臨死前的懺悔,卻被一聲輕笑驚動了。
笑聲?
有人!?
被蛇頭轄製的元夕腦袋不敢動,盡力把眼珠轉向聲音來處。
那裏站著個鐵塔一樣的雄性生物,定義為雄性的根據是他剛硬的麵部線條和高大健碩的身軀。皮膚黝黑,頭發淩亂,雄壯的胸肌,棱角分明的腹肌,厚唇向上翹起,一臉好笑的看著她。
類人生物?元夕淩亂了。
蟒蛇終於放棄與她的對決,搖晃著遊到那個雄性生物跟前,用腦袋親昵地蹭他的腿。
雄性的大手在蟒蛇頭上撫摸幾下,輕聲說了句什麼,蟒蛇悠悠離開。
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四麵八方又湧出十來個腰上圍著芭蕉葉的雄性生物,個個手裏拿著樹枝削成的武器,類似標槍,卻遠沒有標槍鋒利。
一個個的對著她嗚哇嗚哇地說著什麼,亂七八糟,一個字兒沒聽懂。
會直立行走,會製造武器,會運用語言,這是人的典型特征。
咚!
旁邊衝上來一位個子稍矮些的雄性生物,把手裏的東西扔在地上。那東西毛乎乎的,撲騰幾下,揚起滿地灰塵,然後倒在元夕身邊不動了。
定睛一看,媽呀,是隻渾身染血的傻孢子。
另一個身體健壯的小個子拿片大葉子跑過去接袍子傷口裏流出的血,然後遞給養蛇的那位。
他用右手接了,咕咚咕咚幾口喝了下去,嘴裏嗚哇嗚哇地說了一通。
小個子又接了點血遞到她麵前,往她嘴裏送,示意她喝。
茹毛飲血,衣不蔽體,身上的汗毛還沒褪幹淨,妥妥的原始社會無疑。老天爺,你把我弄到個連姨媽巾都沒有的地方可讓我咋生活!
麵前的鮮血散發著濃鬱的甜腥味道,嚇得她晃著腦袋往後縮,堅決不喝。
上輩子我燉酸菜都沒放過血腸,現殺現取的更加無福消受,聞著都要吐了。
忍住胃裏的翻騰,哆嗦著站起來拚盡全力往後跑。
沒邁開幾步,身體一輕,一陣眩暈過後,整個人穩穩地趴在養蛇人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