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大的火氣?”霍舒斂了斂笑意,伸手拿起蕭堇然甩在他桌上的那張紙,看了一眼名字,虛了虛眸子,淡淡道:“有一兩年了,最近還嚴重了,恩,挺嚴重的。”末了,霍舒還好死不死地再三強調。
“為什麼你不跟我說?!”蕭堇然恨不能一把揪住霍舒的領口,當即便把他甩出去,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知會她一聲,難道他不知道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嗎?!
“她是你朋友。”霍舒並不在意蕭堇然的態度有多惡劣,反正他們兩個人也是從小打架打過來的,算一算也有些年沒有打過了,再打一場也不是不可以喲。
蕭堇然白他一眼,意思是:明知故問!
“她特意交代不能讓你知道的,嗯,是這樣,你是她唯一通知我一定不能告訴的人。”霍舒施施然坐了下來,嘴角勾著笑,那意思也很明顯:蕭堇然,你人品有問題喲,你那八卦的嘴巴,你瞧,你最要好的朋友都不信任你喲!
蕭堇然再次無語凝噎,完全忽略掉霍舒一臉的欠抽表情,心下不由沉了沉,那貨事無大小,一般都不會瞞著她。可是這個事情,那貨竟然也會一個人憋了一兩年,她蕭堇然可以確定,這個事情她如果沒有告訴她,那麼其他人也一定不可能知道!
抑鬱症,嚴重抑鬱症!
這是多麼可怕的病,這是多麼遙遠的病,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個病狀會落在她身上!
可是,現在白紙黑字,寫的就是她的名字——桑月棠!
“霍舒!”蕭堇然發飆了,“老娘告訴你!”
霍舒挑了挑眉,表示洗耳恭聽。
“你他媽的職業操守太頑強了!”蕭堇然狠狠地將手上其餘的紙張扣在他老人家的桌上,“你以後不要跟我說話!”
霍舒撫了撫眉,幽幽開口:“他還是我第一個束手無策的病人,前些天她來過一次,我勸她必要的時候該用些藥,她未置口否。你知道的,我一般不建議我的病人用藥,但是她是個例外。開始隻是輕微的產後抑鬱,估計工作生活壓力比較大,這幾年抑鬱的症狀越發明顯,尤其是這一個月以來……我已經在她的意識裏完全找不到什麼求生的欲念了。”
蕭堇然倒抽一口涼氣,這句話從霍舒的嘴裏吐出來,無疑等同於癌症晚期,被判死刑了!
這貨今天沒有上班!
據說這貨昨天回了一趟老家!
她這是要幹什麼?!
蕭堇然猛地一個激靈,眉心大震,意識到事情可能已經不是她這種小女人可以想象的了,撒腿就往外跑。
一邊跑還一邊摸自己的手機,顫顫抖抖地去撥桑月棠的號碼。
然而在手機提示卻是“對不起,您所撥的號碼已關機”。
蕭堇然在這個提示地五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耐心,恨不能一把甩了手機,將桑月棠從手機另外一頭生生給拽出來,狠狠地扁一頓。
努力是自己冷靜的蕭堇然發動了車子,一邊往桑月棠的住處趕,一邊給戚揚打了電話。她是找了幾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葉昭的號碼,萬不得已隻能找戚揚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戚揚要死不活的聲音,蕭堇然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揣測這貨到底又在哪位床上欲仙欲死了,還是怎麼滴。
一聽到戚揚的聲音,便“哇”地一聲哭出來,嚷嚷著:“戚揚,我感覺我家棠兒可能出事了,你趕緊給我在最快的時間內通知葉昭,讓他去棠兒的住處!”
“別急別急,怎麼了……”
那廂戚揚緩了緩,剛開始準備問話,蕭堇然也不管不顧了:“棠兒她抑鬱症晚期!表哥說他沒有辦法了,我怕……哇……”
這廂,蕭堇然哇一聲徹底哭出來,那一廂,隻聽手機落地,零零碎碎,摔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