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一直壓抑著的情緒一下子,如崩潰的大堤傾瀉而下,原本固執維持著的理智,已經淹沒在濃濃的情緒裏頭。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心中再就在不知不覺中嵌入了萬俟尋的名字,她隻是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麵對。
其實早就在很久之前,濕漉漉的心情就因他那句話,被烘幹了。他說,“你是我妻,自是先護你周全。”
沒有多少山盟海誓,一句我妻便已經溫暖無比。
若是理智在,她總是對他刻意梳理,可是在她無助、痛苦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一定是他。
她坐在石椅上,慢慢回憶,回憶著他與她之間的點點滴滴。
或許早在他對她說這句話之前,就已經動了情。
或許是在那個寒冷的水潭;
或許是那個清城的雨夜;
或許是病榻上那次為她講故事;
或許更多更多……
正如萬俟尋所猜測的那般,就算是瀑布,也有魚兒被河水衝落,順著瀑布落下,隻是畢竟此類情況難尋,需要很快的身手和極高的專注力,好在這兩樣,萬俟尋從來不缺。
也不知道他哪裏找來的木枝,不一會兒,已經串了兩條魚。此刻,他正聚精會神的盯著瀑布,就見一條大魚從上遊被衝了下來,萬俟尋眼睛一亮,此魚甚是稀罕,吃了對白依的身體極好。於是,凝神運氣,見準時機,就要一擊即中,後腦勺忽然被硬物擊中,雖然力度不大,但是害他手一滑,一條大魚就這麼沒了。
他鬱悶轉頭,就見白依就坐在不遠處,托著腮看著他,手裏還把玩著他給她的紫金創傷藥,嘴角微勾,眼眸落滿笑意。
“今天的大餐被白兄你弄沒了。”他佯裝無奈道。
白依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的串起來空隙十分細密的漁網:“床下頭找著的,將那個掛上便可,何須如此麻煩。”
萬俟尋拿起漁網,確實此計甚好,瀑布的入口處早就有掛漁網的地方,他居然沒有發現,真是關心則亂,碰上她連最得意的洞察力都快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滿腦子都是剛才的失落。
他抖擻精神,將漁網打橫,在入口兩邊掛上,瀑布水能過,而魚兒不過,用來捕魚確實是省時省力,隻要守株待兔就成。
這麼想著,便轉身尋了個靠近白依的位置坐下。
“怎麼過來了?”他問道。
“明知故問。”她將瓷瓶遞給他,佯裝嗔怒道:“哪有好事隻做一半的道理。”
“是我思慮不周,那麼白兄你過來,我幫你上藥。”他微微錯愕待到明白,一掃之前的陰霾,綻放著陽光般的笑容說道。
白依果真過去,一屁股坐在萬俟尋的腿上,攬住他的脖子,頗為理所當然道:“石椅太冷……”
“白兄此等行為可是在誘惑我幹壞事。”萬俟尋幹笑著幫她上藥,對於她莫名其妙的熱情,絕對提個心眼。
萬俟尋會這麼想也不能夠怨他,畢竟某個女人確實很會騙人,而且前科累累。
她偏頭,頗為認真的想了想,忽然伸手抱住他,枕著他的頸窩,淡淡道:“壞事?偶爾為之,未嚐不可。”
從來不裝可愛的人,若是裝起可愛來,要麼東施效顰,要麼所向披靡,剛好白依是屬於後者。
此刻的萬俟尋哪裏還管得著提防她可能有的詭計,雙目直勾勾的看著她,喉結上下滑動,整個神經都在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