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從後頭擁住白依,將臉深深的埋入她的頸窩,沉聲道:“我發誓,給你的愛一直都是完整的,沒有分享。”
“是麼?”白依苦澀一笑:“你會休了司徒明珠嗎?”
“我……”
“沈默,你背負的不止是自己,而是沈府的榮辱興衰,是沈家對你的期盼。若是我要你拋開沈家,拋下責任,你會麼!”她說的不是問句,而是祈使句。
因為,她和他都清楚,他做不到。
他愛她,可以為了她拋棄生命。可是,他同時也愛著沈家。無論沈家在別人眼裏是怎麼個沽名釣譽之徒,可是他知道,所有人做的都是為了他。
他不能回答她,唯有選擇沉默。
一滴眼淚滴落在扣緊的指尖,放在身側的素白,握緊又複送來反複幾次,終究很是狠下心來,伸手緩緩扯下環在腰間的手。
那一同被扯下的,還有兩人的羈絆。
她轉身推門而出,留下他一人怔怔的看著案上那碗粥。
粥,熱氣散盡,已漸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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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深夜,萬物皆靜,唐門後門處,就見一身著藏青色披風的男子推門而入。素娘早就在一旁候著,一見男子進來,忙遞上暖手爐。男子並未接過暖手爐,反而冷冷問道:“她可是來了?”
“是,奴婢按照主子的吩咐,將白衣公子安排在白芷居。”素娘低眉順眼,恭敬的答道。
“聽說萬俟尋也跟在她身邊。”
“是,今日與白衣公子一塊而來的確是布衣神判。”
“布衣神判?”男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暴戾,就見他促狹一笑,抓著素娘的下顎高高挑起:“聽聞萬俟尋容顏俊美、貌似潘安,我的素娘可是動心了。”
“奴婢……不敢。”素娘下顎被掐住,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卻還要艱難開口道。
“你是不敢,可怕是心裏頭可是想得很。”男子甩手將素娘一把甩在地上,素娘嘴角淤青,心中有些惶恐,卻不敢表露出來,隻能趴跪在地上,盡量平靜恭順回答:“奴婢的心中隻有主子,日月可鑒。若是主子不信,奴婢可以以死明誌。”
她說著,從靴子裏頭抽出短刀,架在脖子上。
男子見到此景,原本陰冷的表情,突然放柔,最後裂開嘴角,極盡妖嬈地笑著扶起素娘:“我隻是說笑罷了,素娘怎可當真,快把刀子收起來,要真的傷到了,我會心疼的。”
“多謝主子。”素娘淡淡應道,心裏頭突然繃緊的神經,緩緩放鬆下來。主子息怒無常,陰冷無比,特別是白衣公子的出現,怕是日後更要謹言慎行。
“我那唐三姑姑可還乖乖呆在密室裏。”
“是。不過……”素娘有些遲疑,不確定男子是否願意聽。
“有什麼話就直說。”
“唐三姑姑,她咬舌自盡了。”
“死了?”男子沒有任何反應,反倒開始擺弄素娘的頭發。
“沒有,幸好及時救過來。”
“哦?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我得去瞧瞧,沾沾喜慶。”男子說著往庭院裏頭那棵枯木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