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一種比窒息感更讓人無法正常思考的感覺,充斥在馬車裏頭。仿若沒有了空氣,每一次的呼吸都變得那麼的艱難,那麼的小心翼翼。
“萬俟尋。”她撇頭看向車窗外,目光幽幽:“你是那麼的聰明,我本以為聰明的人,是不會做傻事的。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為何還要說了出來。保持原樣不是很好麼,說出來反倒隻會打破現在的平衡。”
“在感情麵前,從來就沒有聰明人。我是這樣,沈默是這樣,你也是。”萬俟尋伸手握住白依,伸手附上她的臉頰:“我知道,你和沈默之間曾有段情,你無法釋懷。你是個聰慧的女人,絕不會心思不定。我既然敢說出來,也預料到結果。隻是,我畢竟是有些心高氣傲,明知道你的回答,我還是希望你能夠仔細斟酌。若是可以的話,三個月後,告訴我,我猜得是不是對的。”
“萬俟尋,我不值得你如此。”其實誠如他所言,他的心思,她怎未察覺,隻是天性懦弱,好不容易能得一知己,害怕失去,所以不願意麵對。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的算。感情是雙方麵的,可是單戀卻是單方麵的,無論如何,我也希望今天這番話,你若有心便記在心頭,若是無意便早早將它忘記。我對你動情,那是我的事,是我沒能管好自己,這叫咎由自取。”
“你……太霸道了。”她微微一歎,若是不霸道驕傲,又怎能明知是輸,還要賭。
今日,不曾想過,萬俟尋竟會在馬車上對她說這番話。
不知為何,心中除了異樣的情緒之外,還隱約有種預感,一種她說不出的預感,好像他對她說這番話,像是一種告別。
“你不會是有事瞞我吧!”她心中閃過一絲念頭,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萬俟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很快淹沒在那狡黠的笑容裏。
“嗯,我的毒昨夜發作了。”
“怎麼會這樣?”
“若是可以,你能抱抱我麼。”
“呃?”
“若我真要死了,起碼滿足我這個願望,要不然死了也要夜夜叫你上廁所。”萬俟尋說著擺出一副誘騙良家婦女的可憐嘴臉。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是不知為何,心裏頭總有種,若是不滿足他的請求,不知……
“好。”
未料到她竟會答應,這下可真是手足無措。
“嗯?!”白依斜眼鄙視一笑:“沒想到萬俟兄這麼單純,這樣的話也信。”
“……”
就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車夫輕咳的數聲,這才慢吞吞的掀開簾子大聲說道:“二位公子,唐府到了。”
白依一臉不置可否地朝萬俟尋挑挑眉毛,看看你幹的好事,這下她白衣公子的清譽算是徹底毀了。看看車夫的那個眼神,這斷袖之癖的高帽戴上去不是那麼容易摘下來的。
萬俟尋卻沒有回應白依,他皺眉抬頭,烏木金漆的匾額上頭,中規中矩地兩個大字,仿若一塊大石壓在心頭,有些令人透不過起來。
唐門。
這裏頭,到底會有多少的陷阱。
那位躲在暗處的高人,到底是何居心,是否就是他們苦苦追尋的凶手?
當日沈府宴會上,苦禪大師死的時候,麵部安詳,手中抓著一朵洛蘭花,到底是在暗示什麼?
他在成初家的藏書閣中查過記錄,洛蘭花原本產自西域,後為江南寒煙一族聖花,五十年前寒煙族退居塞外。唐門當年門主與寒煙族交好,族長便將江南本府的洛蘭花移植到唐門。
這個唐門,到底背後隱藏了多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