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士兵對視一眼,趕緊給自己的上級報告去了。
半日後,靖寒甘接到了這個消息,他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心裏也鬆了口氣。
靖昊天立即策馬趕回帝都,玉家斬頭是在菜市場,因為他們一家的戾氣不較重,在菜市場斬頭怨氣容易被人氣壓下去,這也是規矩。
等靖寒甘趕回帝都的時候,卻得知時間被提前了,拉住一個人問,那人說就是今日。
雖然心中不相信靖寒甘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他不得不擔心,邢柯會不會出事。
等他趕到菜市場的時候,正好見到玉建明一家被斬,他撥開那群圍觀的民眾,目光落到那一張張臉上,尋找了兩圈,還是沒找到邢柯的身影,他鬆了口氣,台上監斬的大人大:“時辰已到,開斬!”
靖昊天捏緊拳頭,鬆了一口氣,心中卻莫名的悲哀,他本不想來看到這一刻,但是卻陰差陽錯的讓他看到這種場麵,他心情有些不好,轉身,兩個平民衣服打扮的人卻站到了他的身後,明顯是兩個特別訓練過的侍衛,兩人麵無表情的望著他,靖昊天剛想動手,其中一人卻開口道:“王爺,陛下說要見到王妃就請隨我們來。”
沒有強迫,但僅僅是這一句話,就讓靖昊天打消了要逃走的念頭。
他也想知道,靖寒甘到底要幹什麼。
心中從來都沒這麼後悔過,當初如果自己帶邢柯一起走,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他默默跟了上去,那兩個士兵帶著他直接往皇宮方向走,到了門口,又有人在前麵帶路。換了幾批人後,他終於遲鈍的發現原來這些人都帶他去鳳鸞宮,他心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是卻沒能抓住。
果然,兩人帶他在鳳鸞宮前停下,一人道:“王爺,王妃就在屋裏。”
靖昊天閉了閉眼,意識擴散,果然能察覺到裏麵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睜開眼,毫不猶豫的就跨了進去,果然見邢柯坐在院子裏,她抬起頭,對上他擔憂的神色。驚得她站起來,望著靖昊天,眼裏有一絲不確定:“靖昊天?”她張了張口,輕聲喊道。
靖昊天神色嚴肅的上前一步,緊緊地抱過她,壓到懷中,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道:“你怎麼會在這裏?還被皇兄抓住,這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我問你吧。”她從他懷中鑽出來,時候卻緊緊地捏著他胸前的衣服,眼神焦急的道:“你怎麼會回來,又怎麼會在這裏,你那麼聰明,難道不知道他所謂的告示其實就是為了讓你回來麼,他拿你怎麼樣了!”
“沒有,我還沒見到皇兄,在刑場,有兩個人帶我過來的,我不知道皇兄到底要我回來幹什麼,但是我不能放你不管,他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你是我的弱點,我又何必再隱藏呢。”
“可是,我想了好多天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邢柯拉住他,緊張道。
“或許,他是想見我一麵然後告訴我吧,別擔心,這次回來感覺還好。”靖昊天拉下她的手,握在懷中,道。
邢柯咬了咬下唇,門外有侍衛道:“王爺,陛下在書房等你。”
靖昊天放開她的手,邢柯反握住他的,道:“我跟你一起去。”
靖昊天低頭看她,邢柯滿臉怨氣的道:“靖寒甘那個混蛋,喂了我壓製武功的藥,我逃不出去,但是也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見他,不管怎麼樣,一起去。”
她很執著,靖昊天望著她,掙紮了一下,最終點頭道:“好吧。”
“靖王爺,陛下隻說請你一個人去。”
“我不去他也不會去的。”邢柯拉住靖昊天的衣服,滿身怒氣的對那太監道。
那太監十分為難,他站在門前,見邢柯拉住靖昊天不放手。靖昊天也默認了她的話,那太監終於無奈妥協道:“王爺,王妃,這邊請吧。”
邢柯這才哼了一聲,極其不滿的跟著靖昊天一起出了鳳鸞宮的門。
兩人一路上都無話,但邢柯卻比較擔心,兩人一起來到了禦書房的門口,太監小聲上前,在門口道:“陛下,靖王爺和靖王妃到了。”
燈火通明的屋子裏照出靖寒甘單薄的身影,邢柯和靖昊天對視了一眼,聽裏麵道:“靖王爺一個人進來吧。”意思就是不讓邢柯進去。
邢柯拽著靖昊天的衣服不放,靖昊天轉頭過,衝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你應該相信他。”
“我現在誰都不相信。”邢柯執著。
“試著再相信他一下。”靖昊天拉下她的手,用眼神製止她追來,邢柯咬牙,卻最終站在原地沒有動。
門緩緩開了,靖昊天走了進去。
書房裏點著熏香,味道很濃,靖寒甘靠坐在身後軟椅上,他手邊奏章堆得老高。
“做吧。”對上靖昊天探究的目光,他笑道。
“這麼大手筆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靖昊天沒有動,他站在桌前,望著靖寒甘,開門見山道。
“母後年紀大了,你都不準備去看看她麼?”靖寒甘扯出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道。
“是該去看看了。”靖昊天盯著他,半響,道。
“抽時間多陪陪她老人家吧,我們這一路上都丟掉了太多寶貴的東西,去看看,他很想你。”
“這個我知道,皇兄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何事?”靖昊天見他說了這麼多都不切入正題,不滿道。
“什麼時候耐心變這麼差了。”靖寒甘見狀,笑了笑,他打開桌上一個盒子,對一直警惕望著他的靖昊天道:“這東西是給你的,因為我怕自己沒那麼多時間了,所以將這個東西留給你,它在你手中我比較安心。”
靖昊天看著他那笑,覺得心中不安,有猶豫了良久,在靖寒甘目光中走上前去,將盒子中的東西取出來。
一份聖旨,靖昊天奇怪的望著他。
將劍別再腰間。靖昊天慢慢將聖旨打開,這一看,他驟然臉色巨變,將東西扔到靖寒甘麵前,他怒道:“皇兄你是什麼意思!”
聖旨落到他桌上,攤開,靖寒甘平靜的望著憤怒的靖昊天,道:“沒錯,我就是那個意思,這個國家,從來都不屬於我,可笑的是我現在才明白,累了,坐在這個位子上有十多年了吧,勾心鬥角,我累了,前些日子母後說,她想要的不是我們兄弟兩出人頭地,而是我們兩個人都平平安安的陪在他身邊,就那麼簡單,可笑這麼多年來,我都沒懂母後的心思,覺得,這個皇位更加適合你,昊天,我的親弟弟,就算是成全我最後一個願望吧,接手這個位置,讓我去陪在母後身邊,那樣的日子應該會很簡單吧。”
靖昊天的身體不由的顫抖著,他臉上全是憤怒之色:“你是覺得我當初就是為了這個位置吧?你還在懷疑我,還在質疑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