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柯瞪著眼。她這麼不知道跟在自己身邊的這個沉默不語的太監是靖昊天的人?他勢力到底有多大啊?難怪靖寒甘也對他心生警惕。
邢柯這回沒心情跟他磨嘰了,坐在桌前,她開始想靖寒甘剛才說的話,她在安安麵前說的話其實也不算是謊言,一路上她都在想這個問題,所謂酒後吐真言,靖寒甘雖然在她心中形象越來越惡劣,但是也沒到相信他能對自己兒子下手的事情。
邢柯想,原來隻看到了事物的表麵現象,而現在看來,這裏麵貌似真的有內幕,她心中矛盾,既希望這裏麵有內幕,又希望沒有。
敲門的聲音響起,靖昊天從床上下來,開門接過那太監端過來的食物,將飯菜一樣一樣取出來擺在她麵前,他麵對著她坐下,見她依舊有些心不在焉,才柔聲道:“好了,不要多想,先吃飯,不懂的問我。”
邢柯抬眼望了望他,對他的話有些疑惑,不過她還是聽話的接過筷子,三兩下解決自己麵前的食物。
等吃完了,放下筷子,她對麵的人卻很淡定,比她一個女人還慢的悠閑享受美食。
“吃快點。”她有些皺眉。
“幹嘛?吃那麼快幹嘛,又沒有事情要做。”抬起頭,某人望著她道。
邢柯默然,恨恨的收回目光,坐在原地心情有些不好。
感受到她的怒氣,靖昊天終於放下了筷子,他起身,她仰頭看他,有些意外他的舉動,他拎著她脖子上的衣服,將她提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她的位置,再放下,她就坐回了他懷裏。
她抗拒不滿的推了推他,靖昊天低低笑了笑,然後是感歎。“丫頭,你說你啊,怎麼一整天都在自尋煩惱呢。”
原本挺嚴肅的一件事情,被他那麼一說,瞬間變味,邢柯不滿:“你這是在幹嘛,放開我。”
“好了,不要擔心,其實就像你想的那樣,皇兄不是凶手,這幾日臨近帝都了,我便派人出去打聽,然後才知道皇兄的鐵衛裏有一些人被人收買了,而那個人你猜得沒錯,就是玉建明玉丞相!”
“是他派人去殺安安的?”邢柯愣得忘記了掙紮,這個消息讓她鬆了口氣,心中的大石頭落下。
“應該是他,聽說皇兄派出去的人是來找安安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見到人就直接動殺手,想來也是玉建明讓他們那麼做的。”他摟著她,見她心終於安定了些,他也放心了些。
“該死!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邢柯怒氣衝衝的道。
摟著她的靖昊天歪頭看了看她,道:“他是你爹。”
“他不是我爹。”她從他懷裏鑽出來,很生氣的道:“而且他既然對我動手了,我又怎麼會放過他,放心,我不會做傻事,我隻會讓他付出一些代價而已!”
“玉建明其實也不是一個野心很大的人。”他衝她的背影喃喃道。
邢柯坐到床上他剛才坐的位子上,冷笑道:“我相信,他剛開始其實人不壞,我知道他在建國的時候複出了很多,所以他覺得這個天下他必須要分一杯羹,所以他三番五次的想送自己女兒進宮,換取他在朝堂上穩定的地位,包括他對自己的女兒下毒,以方便控製!”那毒,他師傅說是融合,其實剛開始毒藥很簡單,隻是一種精神控製性的毒藥而已,然後因為靖昊天給邢柯下毒,那藥是他師傅花費了極大心血才弄出來的藥,雖然解毒了,卻讓邢柯體內殘留的毒素跟那毒藥起了衝突,所以才會融合變異成新的毒。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對自己的女兒動手了,這是無法否認的。
“放心吧,不會放過他的!”靖昊天道。
邢柯抬眼瞅了瞅他,心情這才好了很多。
縮到床上,她拉過被子給自己蓋上,周圍沉默了一會兒,她耳朵動了動,卻沒聽到任何聲音,半響,一隻手伸到她臉頰,兩根指頭捏住了她圓潤的耳垂。
那如玉般白皙的肌膚仿佛能滴出水來,他瞅著,心情極好。
邢柯感受到那溫度,她翻身就坐了起來,見某人已經不知不覺的躺在了她身後,他半撐著頭,姿勢慵懶的望著她。“睡啊,我也困了,這幾日都在大帳裏風餐露宿,好久沒有睡到這麼好的床了。”
被他淡定的模樣望了望,邢柯咽了咽口水,姿勢很誘人,但是誘人的東西向來都是毒藥,她立馬從床上爬起來,踩著軟軟的被褥往床下走,靖昊天腳一勾,她沒站穩,往下跌,他一把接住了她,讓她恰好躺在了他的懷裏。
“不要每次見到我就是一副逃跑的樣子行不,我很可怕麼?”靖昊天皺眉,道。
如此近距離的盯著那張臉,邢柯心狠狠跳了兩下,其實她已經不介意那其他的事情了,但是貌似他還沒準備好要真的當他的王妃。
“我、今天安安心情不好,我去陪陪他,而且他住的那地方,太委屈了,怎麼能讓我家安安住那種地方呢?明天我要讓他搬來這邊住……”
“去陪他?”靖昊天重複問道。
邢柯絞著手指點點頭,見靖昊天盯著她沒動,她有些心虛。
“你是我的王妃吧?這麼久不見了,怎麼都不好好犒勞一下我麼?”
“什麼跟什麼啊,我現在還是靖寒甘的妃子呢,是他後宮的美人,照你那麼說,我還要去侍寢了是吧?”
靖昊天語塞,不過被她那麼一說,被壓在心底的怒氣馬上又湧了上來:“你幹什麼不好來當什麼妃子,我聽說有兩次還侍寢什麼的……”
“啊啊,安安應該快睡著了,我想去陪陪他。”邢柯立馬打哈哈坐起來,迅速將鞋子穿上,她往外跑,將這靖昊天拋在腦後。
等咚咚咚的出了門,她才察覺到自己心跳早已不受自己控製了。
呼吸了兩口氣,在守門的太監曖昧目光下,她拍著胸口往後院走,心想難怪靖昊天如此的囂張,這宮裏不要太監宮女全都是他的人啊,到時候靖寒甘還跟他做什麼對啊,他那個皇帝做得也太失敗了的說。
胡思亂想推開門,見安安果然躺下了,她摸索著爬上、床去,安安沒睡,轉身見是邢柯,坐起來道:“嬸嬸怎麼來看了?”
邢柯拉著他躺下,小聲道:“唔,就想抱抱你,陪你睡覺。”
她將被子拉上,蓋住了安安的身體,見安安沒說話,看了她一會兒便閉上了眼睛,他睡著了,卻下意識往邢柯身邊蹭了蹭,邢柯順勢抱住了他,一晃眼,原來那個隻有一尺長的孩子已經張這麼大了啊,讓她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雖然自己跟他真的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其實來陪安安,她也是為了躲一躲靖昊天,卻不料有一個意外的收獲。
多久都沒陪著安安好好睡一覺了啊。
第二日,邢柯果然吩咐人在她宮裏多放了一張床,專門給安安,但是第二日安安就離開了,他在宮外有事,這個局麵也讓邢柯有些歎氣,偶爾望著那空蕩蕩的被褥,她便會想起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