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疍民下海以命相搏,都對海底練劍的陳立嘖嘖稱奇。
一來二去,陳立也和兩個疍民熟了起來。雖然疍民的口音濃重的不像話,但適應了之後,溝通還是沒問題的。
兩個疍民,一個叫二蛋,一個叫東珠。兩人都來自遙遠的台州。與遙遠台州不同,杭州不亞於天堂。從海裏撈出的珠子也能在杭州換出更多的銀子,若不是為了銀子,他們也不會大老遠地駕著船遠來舟山。
兩人都沒學過武功,二蛋卻能在水下呆上幾分鍾時間。東珠更是奇跡般地在水下呆過近十一二分鍾,一旁的陳立看的目瞪口呆。
因此,陳立也暗自存了較量的心,跟著兩人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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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蛋駕船停在了離岸幾十米的地方,東珠早就探過了,數這裏最有可能出貨。
東珠反複緊了緊腰上的繩子,這可是決定他生死的東西。他若是找到了蚌,便會拽兩下繩子,讓二蛋把自己拉上去。
東珠又檢查了一邊竹簍,確認了竹簍可靠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便噗通一聲跳進了海裏。
水下的分分秒秒都尤為珍貴。
不過短短的一會兒,東珠已經深入水底,開始在海底的沙子中翻找著蚌殼的蹤跡。
陳立趁二蛋不注意,一個翻身也跳進了海裏。
與之前的淺海感覺不同,陳立才遊了不遠,就感覺壓力越來越重。采珠不愧是最殘忍的行業,他感覺水壓的眼睛都要睜不開。幸好他的幾門內功都已經小有所成,片刻便已適應了這水壓。
東珠恍惚間好像看到一個人的影子向自己靠過來,差點被陳立嚇死。
他沒想到陳立沒係繩子就敢跟著自己潛到海底。這裏少說也有個三十多米,若是在這裏嗆水,繩子還沒拉到頭,人就已經沒了。
陳立不以為意,甚至拿劍在海床上劃拉起來,尋找蚌殼的蹤跡。
東珠索性也不管陳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自己下來的,出了事也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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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感覺鼻子一酸,竟然噴出了不少血。雖然變故來得突然,陳立卻沒有慌亂,內息源源不絕,遠遠還沒到達他的極限。
陳立的劍卻撞到了什麼東西,他貼近了一看,正是東珠心心念念的蚌。這蚌足足近一米寬,少說也得有個三百多斤。
東珠見陳立彎下了身子,當即就湊了過來,一眼便看到了這個大蚌。這蚌兩殼厚重,呈半三角形,殼內潔白無比,閃著淡淡的微光。
陳立兩手用力,壓住蚌身。東珠連忙取下背簍,幫陳立把蚌抬進背簍裏。
不等陳立招呼,東珠便拽了拽繩子。
陳立擺擺手,兩腳用力,整個人憑借著蹬地的力,竄向海麵。
東珠下來已經有一陣子,大約有個七八分鍾,差不多也接近了極限。
二蛋用力拉起了繩子,奈何東珠在背簍裏裝了個巨蚌,拉起來何其吃力。
東珠用力劃水,幫二蛋節省些力氣,卻也收效不明顯。
陳立不過短短的一會兒,就浮上了水麵,爬上了船。
他現在耳朵好像灌滿了水,聽二蛋說話都是略有些模糊。
但他還是幫忙拉起了繩子。有了陳立幫忙,就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