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九
0年春
“姓名:徐青竹,蓬萊——玲瓏塔,05年月10日09:00 計數:壹”票麵是紅色的,方方正正和普通火車票沒什麼不同,徐青竹強自鎮定著把它翻過去,發現另有幾行字:
要求:停留在玲瓏塔中
時限:七
歸程:0年月0日 09:00
這是什麼意思?
玲瓏塔又是哪裏?
她慌亂地想把用黑色繩索掛在脖頸的車票摘下來,後者卻像附骨之疽般不肯離開。
新型詐騙手法?
魔術?
綜藝節目?
幾分鍾之後徐青竹放棄努力,看看手表剛好九點整,把注意力集中在身周:置身之地是長方形密封車廂,有個帶床鋪的隔間,對麵則是寬敞車門,兩端也各有隻能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門戶,顯然能通往其他車廂。
我明明在出差的高鐵上啊?
打個盹兒的功夫怎麼到了這裏?
徐青竹本能地用指甲狠狠掐自己一下,可真疼,印痕都出來了——不是夢。
試著推動對麵寬敞門戶,可惜動也不動。
再到兩邊敲敲打打,左邊杳無音訊,右邊卻傳來慌亂敲打——是人吧?
瞧著門戶上的拉手,徐青竹想發力卻有點害怕,又縮了回來。
九點整了——哎?
怎麼回事?
剛才就是九點整,自己沒頭蒼蠅似的在車廂裏折騰,起碼過了十分鍾,怎麼還是九點整?
徐青竹驚呆了,左邊卻忽然傳來動靜。
砰砰,規律且有力,徐青竹直覺認為敲門的人很有自信也很有理智,比右邊那人強得多了,咬咬牙開了門:總不能這麼憋在裏頭。
果然是個滿身勁裝的中年男人,扔下句“十六號”便徑直朝對麵走去,砰砰敲打起來。
他腰間腿鼓鼓囊囊,像是帶著武器,徐青竹明智地閉緊嘴巴。
右側門也開了,果然是個驚慌失措的中年女人,男人叫她“十七號”便繼續朝下一個車廂進發。
足足經過六個車廂才停下來:麵前門怎麼都敲不開,也不知裏麵的人是死是活。
“傻B”成年男人罵了幾句,又了句“都機靈點”就大步踏回來路。
怎麼辦?
徐青竹和另外六人麵麵相覷,隻好互相使個眼色跟著他走了。
她自己車廂左邊也是空的,又徑直走過四節車廂才看到其他人: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神色緊張地著什麼,見到中年人都露出笑容。
“大遲,才這麼幾個?
廖隊朱隊剛把地兒騰出來。”
被稱為大遲的中年人也笑笑,轉身對著七人:“都把嘴閉上,最後給你們提問時間;每人兩分鍾自我介紹,十六號,你先來。”
他們是瘋子?
不,不像,起碼有兩人受過專業訓練,其他三個也身手靈活;背包和行李箱都結實且便於攜帶,個個都帶著武器——用幾秒鍾判斷的徐青竹猶豫一下還是開口了。
“徐青竹,北京人,5歲。
本科畢業,職業是策劃,也兼職市場,英語口語還行……”
大遲不耐煩地上下打量她:“練過沒有?
有什麼特長?”
練過?
要打架麼?
徐青竹連忙點頭:“每跑兩公裏,每周三次健身房……”
“這邊。”
大遲指著車廂左方,把目光投向後麵:“十七號,快點。”
那位中年女人很有點胖,自我介紹是會計,話沒完就被安排到車廂右方。
其餘五人隻有兩個加入徐青竹行列,另外三個都不太合作,嚷著“你們是幹嘛的?”
大遲單手一翻,一柄明晃晃的開衫刀被舉在眼前,這三人頓時不敢吭聲了。
大遲哼了一聲,收起刀子拎起脖子上車票:“都看見了吧,以後隻要這上頭出現任務,所有人都得照做。
你們是三等座第一場,回到蓬萊再進任務就得組隊了。”
“蓬萊?”
“三等座?
你是幾等?”
“玲瓏塔是哪裏?”
亂七八糟的聲音響起,立時把先來的五人惹煩了。
一位看著像首領的男人喝道:“讓你們話了嗎?
不願意聽滾蛋!”
好漢不吃眼前虧,眼見形勢詭異的徐青竹便閉上嘴巴,其他幾人也安靜下來。
隻聽大遲又:“都記著點,每場任務二十四個人,三個五人隊加九個新人。
這場是玲瓏塔,廖隊和朱隊兩個二等座,我們是三等座,隊長是這位馮隊。”
沒有一等座麼?
徐青竹本能地想提問,好在大遲已經答了:“一等座輪空,回蓬萊你們就知道了,一等座統共才十來隊,大半任務遇不上。
行了,基本就是這麼個情況,這場是靈異任務,凶險的很,都放機靈點,別礙事,要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靈異任務?
鬧鬼的?
平常從不看恐怖片的徐青竹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壯著膽子問:“師傅,請問,任務分幾種?
除了這個靈異的還有別的嗎?”
大遲隨口答:“物理任務,不鬧鬼——快到站了!”
果然,對麵寬闊車門忽然玻璃似的亮堂起來,能看到外麵景物:是古代!不是高樓林立的現代都市,倒是灰牆黑頂的宋元城池,倒有點像央視播放的《水滸傳》玲瓏塔,塔?
宋朝的塔?
徐青竹滿腦袋漿糊,瞧瞧身旁兩人,壯著膽子朝最近一位看上去和善些的年輕男人:“師傅,請教一下,我們該怎麼辦?”
“快下車了。”
年輕男人指指脖子上車票,友好地笑笑,“我們也是三等座,都得在塔裏待七七夜呢,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再吧。”
張大眼睛細看,徐青竹發現他車票背麵字跡和自己完全相同,倒是放下心來。
馮隊和大遲正聊著另一節車廂的二等座,聽起來對方很厲害,三個人都有守護神——那是什麼東西?
馮隊又,“要是廖哥他們早點殺了護塔幽靈,能帶你們四個出去碰碰運氣就好了。”
大遲也挺憧憬,卻不太敢抱希望:“他自己隊裏還有兩個人呢。
聽過麼,廖哥手裏不但有護身符,還有福哥留下來的鵝卵石和一枚馬羽毛。”
馮隊瞪大眼睛:“扯呢!誰傳給他的?”
大遲唉了一聲,“騙你幹嘛?
廖哥在任務裏頭救過張一鳴的命,上場張一鳴闖出鬼門關,第七臨上車把羽毛和護身符都留給廖哥了,全蓬萊都知道。”
“福哥是誰?”
徐青竹聲問年輕男人,後者也壓低聲音,悠然神往:“一個特別牛B的人,傳高僧轉世,早早出蓬萊了;他那隊牛B的沒邊,有個女的帶著兩條神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