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按照一須提供的地址——至於他怎麼知道,說真的,一須的神識很強大,要找一個人,還是可以的。皇城雖大,可是他靜下心來,遊走一番,就能將整個皇城無聲無息的,全部探查一邊。
到了李期思的家之後,殘影屏息將雪日帶著,翻進了院子,直奔李期思的院子。這個府邸,其實不算大。下人,也就是一個燒飯婆,一個門房,兩個小廝。整個院子也沒有多大。李期思住在東廂,西廂那邊,也不過兩三間客房。
兩人來的時候,李期思正在沐浴,還真不是時候。又不想讓小廝看見他們,隻好委身於樹上,等著李期思沐浴好。一直等到雪日都打嗬欠了,小廝才收拾好浴桶,清理好濕漉漉的地麵。如此一來,殘影兩人終於可以落下樹,腳踏實地了。而以殘影的功夫,李期思自然也沒有發覺。更何況此刻的他,還在走神。
李期思今日本該值班的,隻是,還不到半天,皇帝竟然放了他的假。背地裏人家都說是皇上的榮寵,竟然這麼關心他,時不時就讓他休息。可是隻有他自己明白,康雲龍根本就是嫌他礙事——好吧,這麼說或許是有些嚴重了,可是意思也已經大差不差了。他不知道康雲龍要做些什麼,可是以前康雲龍做事兒,不管是什麼,都會跟他商量著來的。
那時候,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康雲龍的心腹。現在,他不過是表麵上的榮光而已,他心裏清楚,康雲龍是如何的在疏遠他。這樣下去,就算是康雲龍不趕他走,他都呆不下去。他自五歲起,就被排到了康雲龍的身邊,當起了侍讀。後來又是侍衛,再後來就是貼身侍衛。甚至可以說,其實李期思就是為康雲龍訓練出來的,最忠心的死士。可是現在,他這個死士,麵臨著被拋棄的命運。
“李期思。”雪日從窗戶裏麵跳進來,還喊了一聲,李期思一驚。正要出手,卻見殘影已經護著雪日了。一看是這兩人,李期思自然也就收手。隻是心裏卻又計較上兩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早上不是說要走嗎?難道是察覺了什麼?還是說那刺殺的事兒?早上康雲龍說了要徹查,兩個人也隻含糊著說讓康雲龍給報仇就行了,他們相信他。然後急忙的走了,說要趕著去辦急事。
“二位,怎麼來我這兒了?有要事?”李期思其實也很納悶,這兩個人來也就來了,還是跳窗進來,這麼不尋常,他不由的尋思著是不是有什麼大事兒。不然怎麼三更半夜,跳窗而來?
“要事不要事,還看你能不能幫忙,在意不在意了。”殘影忽而買了一個關子。因為跟一須談起李期思這個人的時候,特別是那日晚宴之上,他的不尋常,一須也覺得其中有貓膩。所以讓兩人來找李期思的時候,不要直白的說出來意,要先試探一番。
至於怎麼試探,自然是吊足了他的胃口,然後以他最在意的康雲龍的生死,來讓他不得不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好吧,其實這辦法就是逼迫,有點無賴有些卑鄙來著。可是如同‘不管黑貓白貓,抓著老鼠就是好貓’的說法一樣,不管什麼辦法,隻要當下階段,傷害最小,獲益最快最多,那就是好辦法。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大丈夫不拘小節。
所以相對於殘影的賣關子,一副閑適的高深莫測的樣子,李期思顯得擔憂的多。特別是雪日在一邊推波助瀾的來一句,跟康雲龍有關的,康雲龍有生命危險。頓時李期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雪日卻又是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拿著他屋裏的茶水,自顧自的喝著。顯然又如同他們當初認識的時候那般,將一切,交給了殘影來處理。
這也是他們熟悉的交流方式。可是李期思此刻卻是擔憂啊,因為他明白,從雪日的嘴裏問話,可要比在殘影這個老江湖的嘴裏問話,要容易的多。可是雪日此刻明顯是不會再開口,她剛剛那一句話就是她今晚來這裏的任務,剩下的就看殘影的了。李期思直咬牙,他不知道這兩個人這個時候,還在算計著什麼。但是事關康雲龍的安危,他隻有妥協。當然他是能夠確定這兩個人的品行的,雖然現在為了逼他而有些卑劣,可卻不會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的。
“二位有什麼要問的,隻管問吧,李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