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暗暗出神,不留心一隻利箭破而來,待得聽出聲響已近在眉睫。那太子不由自主俯下頭趴在馬背,隻聽得兩將軍齊聲大“太子當心!”一聲悶響,白馬頸部鮮血狂湧而出,人立而起,將太子跌下馬來,白馬隨倒斃。口中吐出黑如墨汁的鮮血。
兩將軍忙將太子扶起,連說“該死”。金袍將軍稟過太子,飛身上馬往箭射來方向急追過去。三人正在一座小丘之下,聽剛的風聲,此箭應當從丘頂方向射來。黑袍將軍扶太子上了黑馬,自己牽著韁繩,為營地往營地返。
太子緩緩地說:“尹將軍,此番行,這已是第幾了?”
那尹將軍一愣,現出幾分尷尬,雙手抱拳“太子,是第四”太子神色悠悠,似乎若有所。到帳篷,眾人等待金袍將軍歸來,太子帳內又增加了幾侍衛埋伏,當夜無事。日金袍將軍不見蹤,一班人馬隻好原地等待。直到第三日入夜,哨兵來報遠處出現一人一馬,金袍將軍拖著疲憊的身自暮色割處行來。
行到近處,看金袍將軍牽著韁繩,馬背上還馱著一人。眾人隻道是將軍擒得刺客歸來,把那馬背昏睡之人套上木頭枷鎖押。金袍將軍一身鎧甲已多數破敗,臉上胡亂披散頭發,看不麵目,身上竟似有多處傷痕,垂頭喪氣地拖著沉重腳。還未行到帳篷跟前,將軍隨著黃馬一齊倒地,隻見那黃馬口吐白沫,奄奄一息,想是奔勞過度。
太子聞報,急往帳前迎。金袍將軍不省人事,早有隨行醫者,命侍衛抬將軍入賬。此時借著燈,細看那金袍已成襤褸,堅實的鎧甲成了細線穿起來的幾塊鐵板,左右耷著,時不時互相碰撞。貼身的褐色衣衫到處血跡斑斑,像是無數的毒蟲噬咬。將軍雙眼緊閉,滿臉蒼白,連嘴唇亦無半點血色。
醫者褪去將軍衣服,眾人不禁大吃一驚。隻見將軍渾身遍如柳葉般的傷口,乍看之下,多得不可勝數,反倒蒼白的皮膚像是零星點綴其中的傷口。有些傷口兀自緩緩出鮮血,可怖的是那些沒有血的傷口,成了一道道鼓脹起來的細縫,其間黃黑色豆閃爍,突然一個小小的子掉落地上,在紅色的地毯上拚命蠕動,已有兩個小廝忍不住轉身狂嘔起來——金袍將軍的身上慢慢爬出無數蛆蟲,明明還未咽氣的身軀卻猶如已經死去已久。帳篷內充斥著劇烈惡臭,眾人發覺得自己像是在照看一屍體。
太子囑咐醫者好生看顧將軍,轉身領著一幹小廝退出帳房。天上群星朗朗,冷微風令他緩過一口氣來。太子略一定神,轉身說道:“把將軍抓到的賊人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