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城二中。
後山。
距離學校後門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個廢品站。
他在這裏賣過全班攢了半學期的塑料瓶。
狠狠賺了幾十塊班費。
但不知什麼時候，它從張小北記憶裏的殘破院落搖身一變，變成了拉起一圈細網的流浪動物救助中心。
“領養，還是誌願者？”
看門的老大爺端著一杆煙槍，熟練問道。
張小北認出他是原來賣廢品那個，答道：“誌願者。”
“進去吧，裏麵人在忙活呢。”
“好。”
踏進去，一個矮小的女孩正在費力地攪拌一盆黑色食物，是巧克力色的貓糧混合著肉的碎末。
這個女孩抬頭，有點嬰兒肥，最多十二歲。
不是蕭煙煙。
“你找誰？”
“我找蕭煙煙。”
“哦，煙姐姐在裏麵呢，她在幫著周姨修貓爬架。”
順著裏屋向院子走去，不大的空地中，幾十隻或黑或白、或帶花斑的貓正圍繞著一個淺藍色牛仔褲女孩，她笑吟吟地抱起其中一隻白貓，把它放在剛剛修好的宛如枯樹般的貓爬架上。
白貓喵嗚一聲，便跳開了。
忽然又好奇地探出爪子，一骨碌爬了上來。
後麵的貓群緊隨其後。
蕭煙煙和另一位年長得多的、紮馬尾的幹練阿姨一齊笑起來。
“讓一讓、讓一讓。”
後麵的嬰兒肥女孩抱著大盆子搖搖晃晃走來了。
張小北幫了她一把。
幾人注視著歡快吃食的貓，心底都升起一絲溫暖。
蕭煙煙則對張小北的到來有些詫異。
“你怎麼來了？”
“碰巧路過。”
“你喜歡貓？”
“我不喜歡，這裏以前是個廢品站，我過來看看。”
“它馬上又是個廢品站了。”
“為什麼？”
“養不起。”
周姨接過話頭：“煙煙，咱們當初說好最多養二十隻的，可是你看現在....都快五十了。不是我說，這願意領養的人太少了。”
“為什麼？”
“我們沒有資質。”
蕭煙煙努努嘴：“官方說我們設施太差了，可大家都缺錢啊....”
“錢的問題，宋偉可以解決。”
“宋偉讓你來的？”
她聽了有些生氣：“我不會要他錢的。”
“宋偉說不是為了你，為了這些貓，為了你弟。”
“蕭奈何....”
蕭煙煙眼中淚光閃動。
喜歡救助流浪動物，卻被流浪動物抓傷的蕭奈何，因為嫌棄狂犬病疫苗高昂的價格，沒有去打，最後患上狂犬病。
醫院紛紛搖頭的時候，村裏退休的赤腳醫生勉強用中藥一試，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不好，撿回一條命，卻變成了癡呆。
隻是看見小貓小狗的時候偶爾咿呀兩下。
這是蕭奈何的執念。
也是蕭煙煙的執念。
如果人們真的有用心在做這件事，告訴人們拋棄寵物的危害，自己的弟弟也不至於....
這些都是空話。
在何洛洛的催促下，張小北沒有再多交流，徑直回到了家。
今天輪到和他雙排的是浪師傅。
人稱國服第一亞索。
據說在某個LDL俱樂部試訓，因為英雄池的原因不是很春風得意，趁著休賽期又回來做著直播。
何洛洛則在和青蛙雙排，準備練習野輔聯動。
Imp則被前隊友廠長拉去聯絡感情，順便交流下meiko等人的近狀。
“浪師傅好。”
張小北率先打了個招呼。
“你好，張小北。”
浪子彥好奇道：“你有那種、那種稱呼嗎？”
“那種？”
“就是很奇怪的、帶一點玩笑。”
“它私人嗎？”
“不私人。”
“哦！”
張小北恍然大悟：“小K...皇。”
“對，就是這個！”
浪子彥笑起來：“你好，小K皇。”
這才是網名嘛！
為了磨練技術，他們今天都上的大號。
浪師傅上分的速度比他吹風的速度還要快，現在已經來到了大師分段，不日便能衝擊宗師，直達王者。
兩人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