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預期中的驚訝,霍雲雨顯得很平靜,她溫柔的靠在唐磊的肩膀上,看著遠方的雲朵,溫柔的開口。“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的月事這個月沒來我就知道了。不要管什麼變異基因,不要管什麼毒素,我們現在就是一對平凡的男女。你想象著還在我體內孕育,慢慢成型。當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看到他的父母,嗷嗷大哭的那一刻是多麼的激動人心。”
“別說了,貓兒。你知道,這個孩子不能留。”唐磊殘忍的打斷霍雲雨的幻想,努力的壓製自己的情緒。“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像你還是像我。可是我不能那麼自私,讓他帶著我的悲哀活在這個世界上。我體內的毒素已經在你體內形成。帶著我的愛活下去,可是孩子堅決不能留。”
霍雲雨的心痛的有些痙攣。唐磊所說的一切她都懂,也無力反駁,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她還是不能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那是自己體內的一塊肉啊,是一句話就可以抹殺的嗎?
“我們今天難得的靜謐,就不能不說這些破壞氣氛的話嗎?讓我們做一天的父母不行嗎?今天,我們可不可以什麼都不想,就像我們是普通人,就想我們在想象著孩子的未來不好嗎?唐磊,我知道,孩子不能留,可是我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母親。你就讓我做一天的母親好不好?”霍雲雨的聲音已經哽咽,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滑落。
唐磊的心裏何嚐好受。他緊緊的抱著霍雲雨,心裏有說不出的痛。“好!我們做一天的父母。”
揚起梨花帶淚的臉龐,霍雲雨悲哀的笑了。那笑容裏包含了太多太多,讓唐磊的心狠狠的被撕裂。
“如果是女孩,你想給她起什麼名字?”霍雲雨的眼眸還有晶瑩的淚珠,卻麵帶微笑,幻想著肚子裏的孩子是女孩的模樣。
唐磊不忍心看那張強忍的臉,將眼神投向天邊。“如果是女孩,就叫她朵兒,讓她像雲朵一樣,可以隨著風去旅行,自由自在的,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
“如果是男孩,就叫唐風,像風一樣無拘無束。”霍雲雨接過唐磊的話茬,神情說不出的向往。
“走,去給孩子買衣服去。”霍雲雨忽然突發奇想,拉著唐磊就跑。“存在了就是存在了,即使因為某些原因不能擁有,也總要留下一些痕跡。起碼將來,當我白發蒼蒼的時候,我還有個念想,有個依托。”
唐磊聽著,終於控製不了不輕彈的男兒淚,讓自己的眼淚飄灑在風中,讓風帶走他的不舍,他的痛苦和他的無奈。
靜謐的一天就在兩個人刻意的壓抑下匆匆劃走。當月亮掛上樹梢,霍雲雨和唐磊像被施了魔法的灰姑娘,麵臨著魔法失去的最後時刻,心裏是滿滿的不舍。
“明天,我會安排手術。”唐磊緊緊的握著手裏剛買的嬰兒衣服,心裏痛的無法言語。
霍雲雨抱著嬰兒的繈褓,含淚點頭。“答應我,明天陪著我一起,我怕將來如果到了下麵,孩子會問我,為什麼送他的時候,他爸爸不在。”
兩個傷心的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失聲痛哭。是命運的坎坷,開始老天的考驗,為什麼要讓兩個如此相愛的人承受著喪子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