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的離去,陸子涵隻顧著自己的悲傷,而很少去關心母親,更別說去顧忌母親的感受。這幾天母親一直在自責著:如果自己不回來,明明也不會離去。這種自責一直深深地纏繞著母親。這種自責把母親譴責的比他倆還要痛苦。而這種痛苦無處訴說,也無人訴說,就這樣,這份痛苦吞噬著她那愧疚的心。隻有在漆黑的夜裏,她才能偷偷在自己的被子裏掉著眼淚,默默地對早已過世的老伴輕輕悄悄的訴說著。對於這份痛苦,母親卻用堅強的外表掩蓋著,因為,她是母親,她不想再給兒子增添更多的傷痛。就這樣,她默默地用自己的堅強撫慰著兒子和兒媳婦,她悄悄地用自己的愛溫暖著兒子和兒媳婦。
陸子涵伸出手,為母親撫了撫那有點淩亂的頭發,心裏酸的隻掉眼淚。他在想:欠母親的太多了,也許這輩子都無法還清。如果有來生,我不在自私地做她的孩子,我要讓她做我的孩子。不知道是否有來生,也許來生隻是一種美好的願望。那就在有生之年,希望自己能多給母親一點關心,多給母親一點愛。
母親流著眼淚,伸出像門前的那棵老槐樹似的手顫巍巍地為陸子涵擦著眼淚,說:“孩子,放心吧,我沒事兒,回去後好好生活,這個坎兒一定要邁過去,一切會好起來的。”
陸子涵聽著,噙著眼淚點點頭。母親又走到楚妍的麵前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心痛地說:“妍妍,生活還要繼續,你跟子涵一定要好好的……”話還沒說完婆婆已經泣不成聲。
楚妍默默地看著婆婆,什麼也沒說。楚妍的眼淚已經流幹了,已經沒有眼淚可流了,她已經哭的嗓子都啞的說不出話來了。她隻是默默的點點頭,在陸子涵的攙扶下慢慢地走著。
溫暖的太陽照在美麗的大地上,萬物都高興地向它點頭微笑,感謝著它驅走了黑夜的寒冷。但這溫暖的陽光無論如何都照不到這幾個悲傷的人的心上,它想積蓄所有的光和熱來溫暖這幾顆痛苦的心,但依然徒勞無功。
來的時候高高興興的四個人,走的時候卻成了傷心的兩個人了。陽光將這相互攙扶的兩個人的影子縮的很短,他們踩著自己的影子,向這片讓他們傷心而又熱愛的土地揮手告別,向埋葬著明明的地方投去最後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