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但凡是放在暗中進行的暴力遊戲,賣點無非就是那麼幾種。
錢。
色。
暴力。
隱藏在地下,氤氳著血氣的私牢,很容易讓人想到——抓良家女子,供應權貴暴力淩虐把玩。
宋亦安前世搗毀過不少這樣的場所,因為這些場所牽扯權貴無數,背後牽扯的利益之高讓人望而生畏,便是國家機器都難以長驅直入,因而常常需要一些特殊手段。
她作為國家手裏的暗器鑽頭,也因此數次深入其中,九死一生。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到上一世的事了,如今驟然想起,不由有些頭疼:“我去一趟誠親王府,倘若季大人問起,你便與他提一嘴,若是不問,便不用主動說。”
胡荼不明白為何這樣,想問,宋亦安已經走了。
到了門外上了馬車,甜杏才問道:“主子是要去看王妃,還是查案子?”
宋亦安靠著車壁閉目養神:“都有。”
甜杏見她眼下帶著疲色,輕輕與她搖扇,乖巧地保持沉默。
不多時,誠親王府便到了。
宋亦安從馬車上下來,抬頭看著掛著白幡的誠親王府,站了好一會兒。
身後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卻是宋沅騎馬歸來,見她站在門口不動,快步上前:“安安怎麼站在這兒?”
宋亦安轉頭看他,就見他臉色蒼白,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疲憊。
她皺眉:“沅哥怎麼累成這樣?”
宋沅苦笑道:“短短幾日身邊人便死了好幾個,著實……讓我覺得吃力。”
他向來感情充沛,隻是隨著年長越發明白自己身上的擔子,所以總是繃著,但這樣連番失去鍾情之人、朋友、至親,實在是心力憔悴。
他啞聲道:“走吧,母妃若是知道你來,一定會很開心。”
說到這兒頓了頓,顯然是覺得在葬禮上說開心不合適,主動轉移了話題:
“父親去了一趟宮裏回來,如今發瘋似的到處尋找李葉和李野,如今忙忙碌碌,倒是暫且放下了對阿泠的傷心。”
他神色明顯放鬆,顯然也怕誠親王太過悲慟,弄壞了身子。
宋亦安跟著他進府:“沅哥去哪兒了?”
宋沅道:“快到阿泠的頭七了,父王忙於追凶,母親病重,便隻有我親自上門去給親朋好友送信通知。”
宋亦安叮囑道:“我知道你跟宋泠關係不錯,但總歸還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免得姨母見了傷心。”
宋沅眼中浮出暖色:“好,我知道了。”
兩人先到了靈堂,祭拜了宋泠之後,便一起出來。
宋亦安問起張側妃。
宋沅歎氣道:“側妃自上次自盡後便不能說話,這兩日哭狠了,傷口崩裂,一直高熱不退,每日都有醫師守著不敢離開半步。”
他眉頭緊皺:“隻希望府中不要再有人出事,倘若側妃出事,父王的身體怕是真的要扛不住了。”
宋亦安詢問道:“我能否去看看側妃?”
宋沅猶豫:“這……”
宋亦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怕自己把張側妃直接給氣死了,認真道:“沅哥放心,我就看看,我不說話。”
宋沅見她神色堅定,詢問道:“可是查到了什麼?”
見宋亦安點頭,他神色一凝:“好!我帶你去,你萬萬小心,莫要刺激側妃。”
宋亦安鄭重道:“你放心。”
一行人一起到了欒雨院,剛進院門,宋亦安的目光就落在了院子中央的大坑上。
她站住腳步:“沅哥你看,這個坑,它又大又圓。”